“哥……？”明暮看著他因為窗外的閃電偶爾清晰的麵孔，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哥……”因為尹墨起身被吵醒而跟來看看的濯塵站在門口，他低頭看著哥哥放在外麵的拖鞋，抿了抿唇，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第二天清晨，尹墨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張毯子，他輕笑的搖搖頭，還是吵醒了那小子啊，總是被他照顧感覺自己才是弟弟一樣。
明暮還沒有醒，她的身子微微伸展開來不再那麼蜷縮著，但還是側著身子弓起背來，雙手疊著放在胸前，雙腿微微屈起來，睡得很安詳的樣子。
蹲坐了半夜，尹墨整個下半身都麻木了，他動了動，一個趔趄站不穩了，隻好撐著地板盡量輕的站起來出了房間。
“哥，你醒了啊。”尹濯塵邊走出來邊扣好校服的最上麵的扣子，打了個哈欠。
“嗯，”尹墨一手撐在欄杆上，另隻手拍打著自己的腿放鬆一下，“昨晚吵到你了麼？”
尹濯塵彎起眼睛笑，趁著尹墨彎腰的時候狠狠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後跑到樓梯的一半站定隨手揮了揮，“嘿，如果換你叫我哥了，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臭小子，”尹墨理了下被揉亂的頭發，“等你什麼時候比我高了再說吧，你個一米七都不到的家夥。”
“切，也不看看你比我大了三年呢，再給我三年一定高過你！拜，我上課去了。”尹濯塵有點不屑，臭哥每次就隻會拿身高壓他。
看著濯塵下了樓，尹墨神色收斂起來，眸子裏有些哀傷，他喃喃道，“寧錦，走好……”
尹墨動了一下的時候，她就醒了，直到他出去，明暮才睜開了眼睛，她側著身體望向高大的落地窗，窗外的世界經過一場暴風雨的洗禮，每一片樹葉變得幹淨的有點發亮，看到的天空湛藍，一大團一大團的白雲被風吹的輕輕蕩著，好像一個全新的世界。
她用力握了握脖子上的吊墜，眼淚不自覺的滑落，“哥哥……”
吊墜是一枚拇指大透亮的玻璃，不成形狀，隻是裏麵封著兩顆白淨的牙齒。她十一歲的時候開始換牙，掉了第一顆的時候卻怎麼也舍不得丟掉，十五歲的寧錦跑去網吧查了好幾天才想到這樣一個辦法，於是他偷偷賣掉了自己攢了好久的壓歲錢才買到的絕版賽車模型，用賣來的錢買光了周圍一大片小店裏透明的玻璃珠，每天下午神神秘秘的避開所有人蹲在他家屋後山上的空地搗鼓了一個禮拜，才終於拿了成品給明暮看。
“喏，小暮要是想留，留著這個就好了，”寧錦溫柔的笑著，他穿好繩子掛到明暮的脖子上，“裏麵一顆是小暮的，一顆是哥哥當初掉的第一顆牙，這樣就好像哥哥一直陪著小暮啦！”
“掛著兩顆牙齒真的不會很奇怪麼……”明暮有點嫌棄的拽了拽吊墜。
寧錦一巴掌蓋到她頭上，“臭丫頭，收起你嫌棄的眼神，哥可是花了重金打造，奇怪也得給我掛著。”
明暮拉著他的手往家門外走，“哦，那為了感謝你，去請我吃冰激淩吧，我要芒果和香草口味的。”
寧錦有些哭笑不得，“謝主隆恩。”
“平身吧，小錦子。”
“不要給我得寸進尺啊！”寧錦伸手捏著她的臉頰。
明暮打下他的手來，“好了好了，謝謝哥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你在換牙，隻能吃一個，要芒果還是香草啊？”寧錦寵溺的彈彈她的額頭。
“那再加一個哈密瓜的吧。”
“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