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站住,別跑,說你呢——”
不跑?憑什麼聽你的。
貝慈卯足了勁兒一路左躲右閃,狼狽地穿插在人群中,任後麵的人喊叫,頭也不敢回地向前衝。
她唯一的想法便是,絕對不能被抓到。
身形靈活的貝慈很快沒了人影……
“誒?跑哪去了,小的剛才明明看見那姑娘了。”小廝扶著膝蓋大口喘著氣,跑的也太快了,準是發現他們了。
西側,貝慈抱著兩包藥緊緊貼著牆壁而站,屏氣斂息,生怕露出一丁點兒馬腳被不遠處的幾人發現。
匆匆跟來的幾位公子哥滿是不悅,隨手在小廝頭上敲了一記,“你說看見人了,人呢?”
看見自家小爵爺生氣了,小廝連忙弓腰賠罪:“主子,奴才蠢笨,讓人給跑了。”
身穿天青色錦衣華服的玉麵男子又給了他一下,斥罵道:“廢物,讓你追個人都辦不好。”
“是是是,小的是廢物,主子您息怒,下次,小的一定給人摁住了!”
連著兩次沒抓到人,長平伯小爵爺心氣不爽,敢躲著他跑,下次將人抓住一定有她好瞧的。
“走,去春滿堂散散心。”
說話聲漸漸消失,貝慈仍然站在原地不敢冒頭查探,輕輕吸著氣,任由額角細密的汗珠順流而下。
不是她慫,是她真的惹不起。
剛剛追她的那位是京城有名的紈絝——長平伯府小爵爺賀天驕,長了一張俊美容顏,可惜啊,全拿智商換的,草包一個。
仗著伯爵府的勢力成天招貓逗狗,但凡被他瞧上的姑娘基本逃不脫,他的後院沒有三十小妾,也有二十了。
就這,還整天在花坊酒樓流連忘返……
長平伯府雖是個掛名伯爵,沒有實權,可也不是她這種將軍府的小丫鬟能惹得起的。
猶記得上次出府買東西被這小爵爺撞到,男人眼裏的淫邪之光讓她一個激靈,好在她反應快給糊弄過去了。
沒成想今日出府幫人買藥,又撞見了。
大概是她長得讓人記憶猶新,小爵爺身邊那個小廝看她第一眼就將自己認出來了,死命地追她。
好在她的危機意識很強,第一時間便跑了。
想到這,貝慈長長歎了一口氣……
十歲穿來,七年過去,她早看透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封建王朝,曾經也有一腔熱血,可現實讓她清醒。
她就一普通人,來到這,還是個簽了死契的小丫鬟,生活在底層的人,沒有靠山、沒有厲害的金手指,又是個女兒身,想在這裏做出點成績,難如登天。
雖說沒能力在這裏大展拳腳,可也不想跟個一無是處的草包。
憑著這張臉也許會讓小爵爺寵幸一時,但那複雜的後院她估計活不下去,早晚餓死!
她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吃飽穿暖,好好活下去,不枉重活一次的機緣。
*
貝慈抱著兩包藥伸頭四處觀察,確定沒那幾個人的影子後,疾步離開。
邊走邊感歎自己對於危機意識的敏感,以後少出府,出府也要裝扮好,省的惹麻煩。
“噗~”
“誒呦!”貝慈猛地抬起頭,赫然發現咫尺之遙懟上了一張馬臉,眼睛驀地瞪圓了,差點兒被踢到!
馬匹原地踢踏了幾下,有點兒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