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開口道:“你要是能出去,找你們住的那個紅磚房裏一個沒鼻子的人。”
“就說是老黃讓你去找他的,他說不定會帶你想辦法。”
我聽到這,瞳孔猛縮,腦海裏瞬間就想到了什麼!
那個沒鼻子的男人,說自己是因為逃跑,而被割掉鼻子的。
眼前這個人也說逃跑,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他看我沒說話,笑了笑也不在意,轉身就閉眼睡覺了。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直到後來想到這件事情,我對他心中充滿了感激。
如果不是他,或許我早就已經重新投胎了吧。
他也是我在緬北,遇到的第一個貴人!
可遺憾的是,至今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隻知道他自稱老黃。
現在回想起來,我仍舊希望他活著,可也知道,他大概率已經……
地下室內算不上冷,這或許是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了。
我們都被鎖在欄杆上,彼此背靠背睡了過去。
由於這裏不見天日,沒有東西作為時間流逝的參考。
隻知道就在我睡得頭昏腦脹,渾渾噩噩的時候,那塊蓋著地下室的鐵皮板被打開了。
幾個矮騾子順著樓梯走了下來,然後挨個給這些人鬆綁,再牽著他們脖子上的鐵鏈。
宛若牽狗一樣,將他們拖了出去。
這些人中,有的並沒反抗,好像已經完全麻木了一般,任由矮騾子牽著他們走。
也有些人激烈反抗著,又哭又叫。
拚命嘶吼著,自己不想死!不要去妙瓦底!不要去那個地方!
但這些矮騾子渾然不放在心上,隻是讓人拿來鐵鏈跟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
然後拉著繩子,將他們硬生生拖了出去。
那場麵,就像是屠夫來到豬圈,挑選著過年待宰的肥豬。
再他們的哭嚎聲渲染下,這裏宛若煉獄!充滿了悲慘!
“都他媽別叫了!再叫死得更快!”
領頭的人大吼了一聲,但沒人搭理他。
於是他抄起棍子,走進人群中狠狠掄了起來!
我第一次清晰的聽到粗木棒打在人體上,傳出來的悶響。
被打那人連連求饒,想要躲開,卻因為脖子上鐵鏈的束縛隻能蹲在原地挨打。
而領頭那人卻好像越打越起勁兒一樣,手中木棒瘋狂往下砸著!
一邊打,嘴裏還一邊罵著。
“就你他媽會叫!”
“就你他媽叫得最歡!”
“你不是怕死嗎,老子現在就讓你死!”
“我打死你!”
直到被打那人滿頭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他才喘著粗氣停下手看向我們。
舉起手中還帶血的棍子開口道:“你……你們誰他媽還……還叫,下場就跟他一樣!”
“媽的,累死老子了!”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叫喚了。
我愣愣的看著那個被打死的人,忽然感覺到命這玩意兒是這樣的脆弱,說沒就沒了。
我們也像豬狗一樣,不聽話殺了就殺了。
誰也不會為我們說一句不平,誰也不會在乎我們的生死。
很快,地下室內的人一個一個被帶走。
輪到老黃時,他跟所有人不同,滿臉都是釋懷和解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