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耀宗徐徐吐著煙霧,兩眼茫然中,又帶著一絲忿忿不平:
“我不給,她就跳著腳罵,而且罵的很難聽!當時我喝了點酒,有些衝動,所以一發狠,就幹脆把她塞進還未澆灌的水泥樁裏。
你們可能不知道,那種柱子可是一個藏屍的好地方啊!
當晚趁沒人看見,我主動幹活,把第二天要填的樁子,提前澆灌水泥了。
為此,工頭還誇我勤快,賞了我半包煙。”
蘇銳眼見侯耀宗說的輕描淡寫,把個把人命完全不當回事兒,他總算明白過來,這種機會型犯罪性格,到底是在什麼時候養成的了。
隨後,他極為關注的道:“這麼說,你還在工地上打過工?哪片工地?具體位置?”
“臨海城南翠帆庭,二期工地。”
侯耀宗搖了搖頭,一陣苦笑:
“我原本在工地上幹泥瓦匠,手藝還不賴,出了那檔子事兒後,我就辭職回家了。
也是這個時候,我發現老婆把承包的草莓基地經營的挺好的,兒子成績也不錯。
所以,當時確實是存了好好過日子的心思。
但那天也不知怎麼的,一見那城裏的女人去田裏畫畫,那粉色的草林子又高,我一下就起了歪心思。”
……
事關另一起串案,蘇銳隻能暫時離開審訊室,向派自己前來的李虎彙報。
而李虎作為副支隊長,一聽凶手還在臨海犯過案,他當即指示蘇銳將人先帶到臨海來再說。
眼下要做的就是讓凶手指認現場,挖出遇害人的骸骨。
掛斷電話,蘇銳也總算明白過來,侯耀宗為什麼會感歎,殺良家婦女會把天捅破了。
因為他所殺的工地流鶯,大多是外來人員,沒有具體的工作單位,父母也不在本地,所以自然對自己女兒在另一座城市的事情,一無所知。
遇上失聯以後,也是去派出所報失蹤處理。
臨海城南工地。
雖說樓盤已經建好了,但當初澆鑄的水泥柱子還在,就在小區景觀亭的位置。
這是一處仿歐式風格的羅馬柱,直徑很粗,約一人都無法環抱完。
不過,隨著侯耀宗的指認,現場施工隊立馬開鑿。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森森白骨便已露出。
李虎見狀,滿眼賞識的拍著蘇銳臂膀道:
“你能限期破案,短時間內消除景區負麵影響,上頭已經很滿意了。
結果,你現在又挖出一樁陳年命案,依我看,一個二等功肯定是有了!
你啊!就是吃虧在太年輕上,沒什麼資曆,不然同等戰功下,你的職位早該挪一挪了。
遠的不說,咱們是副省級城市,好多隻有你一半戰功的人,三十歲已經上正科了。
不過,你也別急,趁著這次事關旅遊經濟的風,我向上頭說說,爭取把你副中隊長的職位,往上提一提。”
春風得意誰不喜歡?
蘇銳一聽領導這麼說,心裏好比寒冬臘月泡溫泉,盛夏酷暑喝冰水,那叫一個舒坦!
以至於他都回到局裏了,還覺得像踩在雲端上似的,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
叮!叮……
一陣急促的鈴聲,將蘇銳喚回現實。
他拿起手機一看,見是趙滬生打來的,連忙接通手機打趣道:
“趙局,怎麼樣?分局副局長的位置,坐著還習慣嗎?”
“唉……小銳啊!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你中隊上的人還在嗎?”
電話裏傳來趙滬生著急的聲音:“我在二手車市場,警力有些緊張,你能不能支援一些人手過來?”
說話間,蘇銳隱約聽到現場很吵。
還有一個老頭與對方爭論的聲音。
從對方的聲音氣勢上來看,此人似乎囂張慣了,還大言不慚道:
“你叫警車來,我叫泥頭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