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清不得不閉起眼,單獨隻看銜金鴉的畫麵。
無數的格子整齊排布,直到銜金鴉逐漸落下,拾清才看清是一個個規整的園地。
銜金鴉飛得謹慎,在樹枝中不斷跳躍,一點點地接近目標地。
那是靠近靈獸園中心的位置,一群身著暗紅色鬥篷的人正將一藍色華服公子圍在中心。
那位公子被簇擁著,麵上沒有半分驚惶之色,顯然與眼前這些身份可疑的人互相熟悉,且地位看起來不低。
如果沒看錯,他就是賀聞。
拾清的眉頭越鎖越緊。
因為他們仿佛在進行流水線一般的契約靈獸儀式。
之所以說是流水線,在於他們的效率高到一種可怕的地步。
賀聞站在最高處,在人群中點出幾個人來,讓他們在被推出的靈獸籠子前站好。
那些靈獸明明膽怯又抗拒,有些甚至還想狠狠撕咬籠子前的人,但在他們畫下契印之後,仿佛有無形的手掐住了靈獸的脖子,使的它們在原地踢蹬,嚴重的則七竅流出了血來。
仿佛是一場以性命作為賭注了較量,拚死反抗的得到了死亡——那是永久的自由,而無力抵抗的,則淪為眼前人的契約靈獸。
拾清還眼尖地看見,這些被捉來契約的靈獸,均是品質上佳。她平日路過它們的園地時,甚至還能得到回應。
那些人得到了靈獸,似乎滿意感恩極了,當即對賀聞下跪。在其中一人抬頭的瞬間,他的兜帽落下,耳後是一枚血滴樣的印記。
萬邪穀?
拾清忽地焦慮起來,她是不是來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地方。
賀聞究竟和這些疑似萬邪穀的人是什麼關係?或者說,育靈穀和萬邪穀是什麼關係?
可惜共享的視覺無法被留影石記錄,拾清隻能盡可能地記錄下細節,以及被帶走的靈獸。
沙沙——
是草叢晃動的聲音。
拾清下意識睜眼,一人就站在距離她不到五米的距離。他帶著兜帽,身材高壯,一隻金色的巨蟒盤繞在他的身上。
“終於找到你了,你這個偷窺的家夥。”
那人兜帽下的嘴角高高揚起,露出慘白的牙來。
拾清心神俱震,她太專注於共享視覺,以至於忽略了對身周的觀察。她中斷了與銜金鴉的連接,趕緊恢複狀態。
“啊,我認出你了,你是宗主請來的那個人。”
兜帽男此話一出,原本想逃跑的拾清停了下來,樹影遮擋了月光,拾清的臉沉在陰影之中。
“你逃不出這裏的。”
兜帽男笑著靠近,肩上的金色巨蟒也嘶嘶地吐著信子。
他的態度十分自信且自得,仿佛對育靈穀熟悉得很。
“誰說我要逃的?”拾清抬起了頭。
月光印在她的瞳孔裏,閃耀出璀璨的光華。這次,她不會做逃兵。
正好,她也想看看如今的自己實力如何。
“小黑豆,我們把這個人——解決掉。”
“一個年紀輕輕的靈獸醫師,也敢大放厥詞。”兜帽男拍拍手,那金色巨蟒一下跳在草地地,扭著身子朝拾清迅速撲來。
小黑豆一個後跳,避開了。拾清坐在小黑豆的後背,敏感地察覺到小黑豆的體溫升高,呼吸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