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一個秋高氣爽的上午,林詩雯、文道遠和戴美娜三人一同在食堂用完早餐,林詩雯見天氣不錯,便提議到有吳中第一勝景之稱的虎丘山一遊。戴美娜當即拍手叫好,文道遠笑笑當然也不反對。於是三人乘坐兩輛黃包車來到閶門外,在一個小碼頭叫了一艘烏篷船,沿著山塘河泛舟西行。
戴美娜雖還不知林詩雯的真正身份,但學校所有老師中,知性貌美的林詩雯卻是她最有好感的一個,加上她本身嬌憨爽朗的性格,因此一點也沒有作為學生該有的覺悟,拉著林詩雯的手親切的說個不停,倒把原本應該是跟她卿卿我我的文道遠晾在一邊成了個透明人。
不過文道遠笑笑卻是不以為意,趁著此刻興致不錯,怡然自得的觀賞起河道兩邊的景色。
山塘河東起閶門,向西一直綿延至虎丘長達七裏,故也有七裏山塘之稱。
東段的河道較窄,兩邊的民居大多都是臨水構築,水榭和水閣也都是由木樁支撐在水麵,所以文道遠現在放眼望去的景色,是最能體現江南水鄉那種小橋流水人家的韻味的。
待到船過了半塘橋,河麵便漸漸開闊,河兩邊綠樹成蔭,蒹葭蒼蒼,不雨而潤,不煙而暈,又是另一番景致。
“你們別光顧著說話,卻把美景給錯過了。”文道遠回頭看了看還在說悄悄話的兩女,輕輕的搖了搖頭。
“誰說沒看,我們是邊說話邊看,賞景聊天兩不誤。林老師,你說對不對?”戴美娜橫了他一眼,笑著對林詩雯說。
“對對。”林詩雯笑著點了點頭,道:“能和你邊賞景邊聊天,老師心裏高興。”
“真的?”
“當然是真的。老師覺著......和你投緣。”林詩雯親切的說著,一邊替她捋了捋鬢邊的秀發。
聽林詩雯這麼說,戴美娜的眼珠子微微轉了轉,捉住她的手悄聲道:“要不,林老師,我改叫你詩雯姐,怎樣?”
“呃,過分了。”文道遠忍不住了。
“呃什麼呃?”戴美娜嗔了他一眼,道:“過兩天學校就正式遷往上海了,到時候我就是學校射擊科目的助理教官,叫詩雯姐哪裏過分了?”
她這話聽著哽人,道理卻一點沒錯,因為她在上海警察局當副局長的伯父,已經如她所願,為她在新成立的上海警察學校謀了個助理教官的職位。
林詩雯噗嗤一笑,連連點頭道:“我同意,我同意,就叫詩雯姐。”
“聽到沒?文道遠同學,以後在學校,可得叫我戴老師。”戴美娜嘻嘻一笑。
一路上,三人說說笑笑,時間倒是過得一點也不慢,等到了虎丘山放眼看去,卻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虎丘山雖不高,僅三十多米,卻有江左丘壑之表的風範,絕岩聳壑,氣象不凡,其最著名的是雲岩寺塔、劍池和千人石,每一個都深藏令人蕩氣回腸的曆史傳奇。
站在山腳眺眼望去,山光塔影,植被茂密,群鳥繞塔盤旋,蔚為壯觀。
文道遠舉頭凝望,心中也是嘖嘖不已,隻覺虎丘山之前也來過幾次,卻未有今日之賞心悅目、恬美如畫的感覺。心想也可能是景隨心生吧,回想加入組織以來渡過的日子,再看看今日之局麵:付曉英、付國華、程少傑三敵伏誅,林詩雯嫌疑解除,軍統反滲透計劃圓滿,的確是難得輕鬆的時刻,加上與女友和明師同行,心境哪有不佳之理。
三人進入虎丘,隨坡緩步而上,待走過石橋,來到一座山門,文道遠把眼上下望了望,一時興致頓起,指著那山門道:“你們看這座山門,外形十分奇特,門像嘴,窗戶像眼睛,像不像一個大虎頭,再看看它後麵遠處的那座雲岩寺塔,像不像一根衝天而起的虎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