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集對於農村人而言，不是什麼稀罕事。
大抵隻有小孩才會鬧著去。
但……
明媚如白日的人兒站在人潮洶湧處，朝與周圍接近同一顏色的男人揮手。
“哥哥！這裏有兔子！”
兔子隻是普通的肉兔，白毛紅眼睛。
像蔣青鬆碗裏的麻辣兔肉。
“好肥一隻！”言書禮蹲下，隔著籠子，用路邊順的狗尾巴草逗它，“怎麼不動呢。”
蔣青鬆也蹲下：“籠子太小，它轉不開身。”
聞言，言書禮頭壓的更低，認真觀察起兔子。
蔣青鬆看他：“想要？”
“不要。”言書禮戳它屁股，“養兔子很麻煩，要端屎端尿……”
“我來做。”蔣青鬆緊緊牽著言書禮的手。
言書禮堅決搖頭：“不要。”
“怎麼就不要呢？”
“養寵物等於養小孩，爸爸不管，把事情都交給了媽媽，就是在推卸責任，還不如別養……”
說完，言書禮扭頭跑向賣水果幹的小攤，留下蔣青鬆盯著兔子發呆。
“哥，多少錢一隻？”
原本以為沒希望賣出的攤主一驚，煙灰抖褲子上，扯著大嗓門：“啥？你買？”
蔣青鬆：“兩隻。”
攤主瞅了眼言書禮：“你弟不是說不要嗎？你買了擱自己養不得費時間照顧嗎。”
攤主說的對，蔣青鬆確實覺得養寵物麻煩。
每天照顧它吃喝拉撒，脾氣好的能摸摸，脾氣差的就打人撓人，典型的不認人。
肉兔不像寵物兔溫順，抱它容易被蹬臉，甚至會咬人。
一點都不可愛。
但言書禮喜歡，眼睛都看直了，嘴還硬著。
既然如此，就買吧。
養不下就加點花椒八角芝麻油，下鍋裏煸香悶熟。
“20兩隻。”
“太貴了，15兩隻。”
攤主搖頭：“哥哪有你這麼講價的！兩隻15，我得虧死！”
見口頭講價不行，蔣青鬆拍衣服走人。
見客人要走，攤主急得把煙丟了：“15就15。”
蔣青鬆轉頭：“10塊。”
“欸！你這人怎麼還討價還價呢！10塊我把自己賣給你都行！”
如果是別人聽了這話，肯定會覺得攤主可憐掙不到錢，但蔣青鬆是田裏長大的。
肉兔、田雞一抓一大堆，根本不用5塊。
蔣青鬆堅定地看著他：“9……”
“10塊賣你了！”攤主隻覺晦氣，剛開攤就碰上個識道的，“算我虧了。”
另一邊逛水果幹的言書禮仗著嘴甜樣兒漂亮，收獲一眾老阿姨的投喂。
滿臉皺紋的嬸子笑嗬嗬給他塞了一手桃幹：“娃娃吃多點。”
“太多了，我給錢。”言書禮不好意思，習慣性拿手機，望了一圈才發覺沒碼，轉頭想找蔣青鬆。
剛一回頭，是粉紅的眼睛……一顆碩大無比的兔頭，不，是兩個。
“！”言書禮撥開粉藍的鐵籠子，“哥哥，你買它們幹什麼？”
蔣青鬆把籠子遞給他：“因為你喜歡。”
“我不喜歡！”言書禮覺得懷裏的兔子很重，“快回去退了吧。”
說著，他拉著男人往小攤去，剛走兩步，身體輕盈地飄了起來，頭旋轉朝下，兔子也跟著翻了一個跟頭，發出“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