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忽如其來的弟弟(1 / 1)

舒顏三歲那年,媽媽生了個弟弟,舒顏一覺醒來,家裏曾經空著的嬰兒床住進了主人,明明對於兒時的記憶大多數人都不會記得很清楚,但是舒顏一直記得弟弟還沒出生前的那段時間以及弟弟來後的那段日子。

弟弟沒出生前,舒顏知道媽媽肚子裏有小寶寶,她起初也抱著期待。那幾個月,舒顏喜歡靠在媽媽圓滾滾的肚子上,媽媽也會帶著她出去玩。那段時間是舒顏最開心的日子,因為偶爾能去吃麥當勞,那個年代,能夠吃上麥當勞對於小孩子來說是件可以去幼兒園炫耀的事情。

可是自從弟弟到來後,舒顏失去了曾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地位,外公外婆開始圍在弟弟舒凱身邊逗著他玩,媽媽則每天躺在床上,爸爸在家待了幾天後就去上班了。舒顏不喜歡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因為自從他來後,小時候的舒顏覺得好像所有人都不喜歡自己了。

舒顏生活的小鎮是個十分傳統的地方,求神拜佛是日常,而讓舒顏最厭惡的就是那個地方重男輕女的惡俗,舒顏一生無比感謝的是自己的父母,尤其是自己的母親,從小生活在這個鎮上的他們,沒有生出重男輕女的思想,反而舒顏的母親因為小時候的經曆,讓她知道女孩子更應該走出去。

舒顏的奶奶在舒顏出生的時候並不喜歡她,因為她不是男孩子,甚至想給舒顏取名招娣,被舒顏媽媽陳琪拒絕了,甚至由於奶奶重男輕女的思想,兩人大吵一架,陳琪帶著舒顏搬了出去,舒顏爸爸舒齊家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知道自己妻子和母親住在同個屋簷下終會吵架,況且他也覺得自己母親的思想不對,但是身為兒子卻無法去指責,與其讓妻子每天不開心,讓女兒生活在重男輕女的環境中,舒齊家帶著妻女搬了出來。陳琪生了兒子後,才和婆婆的關係好了一些,也許是舒齊家和母親談了什麼,舒顏的奶奶對舒顏雖然比不上對於孫子的疼愛,但是也不會多說一些不該說的話。盡管如此,舒顏還是能夠感覺到奶奶對待自己和弟弟的不同。

舒顏感覺血緣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她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弟弟,但是總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讓她斷不了和弟弟之間的感情。小時候,總有些人會告訴舒顏“弟弟還小,你做姐姐的要讓著他”,無論是家中的長輩還是父母的朋友都會這樣說,因為他們小時候受到的就是這種教育,所以他們覺得是對的並要求下一輩也要遵守,卻忘記了當初他們被這樣叮囑時的委屈。小時候的舒顏覺得大人說的都是對的,所以弟弟喜歡的東西她會給他;弟弟欺負她她會忍著,因為她知道即使跟長輩告狀最後也隻會被重複那一句話。但是長大之後,舒顏才意識到,原來那句話的使用期限是永遠,即使自己長大了,弟弟也懂事了,那句話還是一直都是長輩的“真理”。舒顏討厭極這種委屈自己成全別人的感覺,但是她還是成為那種人。

舒顏一次次的“讓”最後獲得的是弟弟的得寸進尺,他覺得隻要自己哭一哭鬧一鬧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舒顏也有自己的委屈,在一次次的積累下終究爆發了,她在母親麵前大哭大鬧了一場,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憑什麼總是是我讓著他,小時候我被他打,你們讓我讓著他,卻沒想到我有多疼;明明是我喜歡吃的東西,你也讓我讓著他,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就不能多買一份,我討厭他,為什麼你一定要把他生下來!”舒顏吼完就摔門回到房間,鎖上房門窩在被子裏大哭一場。她討厭自己一情緒激動就容易落淚的樣子,讓自己吵架都變得沒有氣勢。那一天舒顏一整天都關在屋子裏,陳琪叫她吃飯她都不吃,那一天陳琪才真正意識到舒顏受的委屈,她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曾被要求讓著弟弟,那個時候她是不願的,可是現在她卻這樣要求自己的女兒。

那一天之後,陳琪改變了自己的教育方式,她不再要求舒顏讓著弟弟,而是會公平地對待自己的兒女,當其他人要求舒顏讓著弟弟時她會站出來告訴對方“沒有大的讓小的的道理”。舒顏和弟弟岌岌可危的感情由於陳琪的存在而矛盾不再那麼尖銳。即使偶爾會話不投機半句多,但是沒有哪對姐弟是不會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