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落針可聞,水滴與石壁碰撞的清脆音,細聽,悠有回聲。
大概是安靜了,外麵,裏麵,安靜了……
石潭上那不可落於塵泥的聖潔,與之格格不入的是一圍又一圍的紅蓮。安靜,太安靜了。你是?仙人嗎……
佟的一聲,然又骨碌碌轉了個圈才停。想來也是個物體。
"瞧瞧,我給你帶了好東西。"黑衣男子手拿著塊巾帕,正給他自己擦拭自己的每一根手指,似是碰了肮髒之物。
瞧著,那素白的,柔軟的,絲綢帕子,想來也是菲之物 。
就這麼 ,這麼輕飄飄被地踩在地上了。
"你以為你是誰!"仙子一頭銀白秀發別拉扯拽後,頭皮稍緊些,可也不見他眼神的一絲波動。黑墨死寂,蕩漾不起一絲漣漪。
黑衣男子本想來看他醜陋的麵目,不曾想,反倒是先氣到自己了。他一時間不知是該為誰笑誰哭呢……
"你永遠不會低下你高傲的頭顱!?你永遠不會拿正眼看別人?!你永遠都是這樣子?都是這樣!"
滴答滴答……
這次是隨有鈴鐺餘音,細細密密的,一陣跳動。
紅鏈子伴小金鈴鐺,那鏈子又是那樣的細小鮮紅,襯上白衣男子如雪肌膚更甚。是然,他就這樣,兩手臂,脖子,腰身都束縛了。隻不過,左右手臂被吊懸掛著,半跪姿態。
仙人,這小小的鏈子能奈你何?能奈如何?大概是一夜之間重生為嬰兒吧……
滴答滴答,是誰在嘲諷,又是誰在落敗。
隻不過於一人獨角戲。黑衣男子笑了,這次,是真心的笑了。笑他自己也可憐別人。
"哈!哈哈哈哈哈!!"
叮鈴鈴!!!
"看看,這是誰啊?"
白衣男子被使勁地壓著頭,往地上去瞧。
應是剛剛落於地的,是的,應該還溫熱的,不然,怎麼會流淌的這樣快。
這嘴巴是張了又又張,囁嚅著,終歸於平靜,宛若枯死去的草。
期待,偏執,狂妄,失落,激憤,暴怒!
明明剛剛還能感受到那個冷血家夥緊繃的身體,還能期待從他口中聽到一絲悔恨。
這算什麼?!這是什麼!?
他攛緊了,發狠了他的手臂力量,血紅色的雙眼怒瞪,瘋狂搖拽對方的身體。作勢要一個回答。
叮鈴鈴!叮鈴鈴!!
血腥味漸散開,腥甜的,新鮮的。
紅鏈越勒越緊,越勒越緊……
這都不要緊,起碼,對於已經被鎖的人來說。整天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又和死人沒什麼區別。
他隻是具會呼吸的屍體……
"為什麼!"
"為什麼?"
今天,天氣不算好呢。這風算是不要錢,呼呼的往人臉上拍。
銀發少年手抓緊了欄杆,人也本就清瘦,手骨指節分明,許是,太用力了,關節處泛著白色。
抬頭望去,眼見同樣是位模樣端莊的少年郎,可此刻,卻並不然,像極了作勢忍笑又不笑的模樣,叫人瞧了去,怪瘮人的。
不知他眼裏是否真的有淚,他擦了擦眼角,掩飾斂不住的開懷。
"你問我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先問問你自己!父親,母親,爺爺,還有整個公司!那本該是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