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李小二望著前麵的黑水河彷徨地想著。
他已經幾天沒有吃飯了,麵黃肌瘦,衣衫襤褸,自然沒有錢來坐船渡過這條波濤洶湧的大河。
自從被父母拋棄之後,他便暗暗地在心裏麵下定一個決心,一直往西邊走,絕不回頭,看看自己能活多久。
而如今這條大河橫亙在麵前,奔流不息,咆哮不止。
或許就是他的歸宿,李小二內心平靜,他邁著顫顫巍巍的身子朝河流中走去。倘若這就是他李小二這輩子的宿命,他也坦然接受。
河水寒冷徹骨,當他的膝蓋被河水沒過的時候,一陣刺痛傳遍全身。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膝蓋非常健康,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原來它也早就和自己的年邁的身體一樣脆弱不堪。
此時他的整個身體已經開始站不住腳,河底的砂礫和漩渦讓他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而河流中間肯定還有深不見底的巨坑,這條河是注定渡不過去的,他已經老得沒有力氣和龐大的水流抗爭了。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李小二眯起來自己的雙眼,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內心感慨老天爺也可憐我這個老家夥,要下一場雨助助興嗎。
李小二沒有停止往前的腳步,河水漫到了他的腰間,此時的李小二已經支撐不住,身子開始隨著河水浮沉,往下遊漂蕩。
他仍然沒有停止往前遊,河水翻騰,如同有一雙巨手在不斷裹挾吞噬著他,李小二並沒有畏懼死亡,他回想自己的一生,隻覺得出奇的短暫,短暫到他根本不能夠觸發任何的情感。
沉、沉、沉,李小二每往前遊一步,都覺得自己在不斷靠近河底的大坑,盡管他不確定這條黑河中間是否真的有那麼深。
沉、沉、沉,這輩子算完了......
“轟——”
隨著一陣巨響,天空中劃過一道靚麗的閃電,閃電首先是一道主線,隨後在末梢分裂出無數細小的分支,緊接著又是一條。
“轟——”
又是一道閃電,這道閃電卻直挺挺地打入黑水河,仿佛有了意識一般,直挺挺地打入李小二遊泳的地方。
閃電在擊中河水的瞬間,激起來千層浪,正中在河水漩渦中不斷下沉的李小二。
本來李小二還沒有死亡,仍然殘存著微薄的意識,可當這股夾雜著閃電和巨浪的震動衝擊而來時,他的意識瞬間消散,變得不省人事,腦中殘存的對世上的畫麵逐漸暗淡,最終一片黑暗。
李小二並沒有死去,他隻是暫時失去了意識,等到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在黑水河邊。
“怎麼回事?”
“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我快被淹死的時候......”李小二努力回想著。
“斯——”等到他的意識恢複的差不多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後背硌得慌,他趕忙費勁力氣翻了一個身。
不經意間,他瞥見在自己身下的石頭。
這塊石頭和周圍的石塊、砂礫都不盡相同,黑石晶瑩剔透,渾身卻異常幹淨,散發著一股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莊嚴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