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上課,睡什麼覺?”
本就腦袋暈沉沉的明晏腦袋上生生得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混沌暈乎感被敲擊疼痛代替,頓時清醒了許多。
捂著腦袋齜牙咧嘴的坐直身子,看到周遭的環境依舊不太習慣的愣了愣。
“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吳秀才看著明晏那蒼白的臉,有氣無力。
怪罪他在課堂上睡覺的氣憤頓時咽了回去。
但看著旁邊眼巴巴盯著他手裏戒條的秦舜,努力維持臉上的嚴肅,“把手伸出來。”
明晏雙手捂著腦袋,滿臉痛楚抬頭看了眼老師嚴肅模樣,就知道今天這頓打是逃不掉了。
這是他這輩子頭一回打手心,想想這戒條寬扁敲在腦袋上都嗡麻麻的疼,敲在手心上。。
滋味如何,想都不敢想。
在原主的記憶中,眼前的老師十分嚴厲,不光上課嚴肅,平時生活也管的十分嚴厲。
所以自知逃不過。
咬著牙一手捂著腦瓜,舉著另外一隻手扭著身子不敢看戒條,低聲嘟囔,“老師,看在我是初犯上,輕點兒。”
吳老師神情不變,舉高手中的戒尺。
明晏下意識閉上眼睛。
戒尺高高舉起,落在他的手心中發出重重悶聲。
猛地睜開眼睛,難以置信看了看他的手心,又看了眼嚴肅的老師。
吳老師神情嚴肅,聲音沒有起伏,“下不為例。”
說完,把手中戒尺放在講桌上,把桌麵攤開書合上,“今天課就上在這裏,從今天開始放假,回去不要落下功課,二月開春回來我帶著你們去縣裏參加童生考試。”
目送吳老師離開,坐在不遠處的秦舜彈到明晏跟前,“兄弟,你怎麼回事兒?”
秦舜語氣輕佻眼神緊盯著他被打的腦袋滿是戲弄,話語雖然是關心的話,但沒有絲毫關心的意思。
拉開距離,“別靠近我,我受寒感冒了,到時候傳染給你。”
原主的性格幾乎和眼前秦舜一樣,出身寒門全家都勒緊褲腰帶送他們拜師,每天學的東西還沒忘得快,放假就是吃喝玩樂,絲毫不顧及家裏人是否吃飽飯。
他可不想要過這樣的日子,還是和秦舜拉開距離的好。
秦舜聽到他說感冒會傳染,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還是不要傳染給我的好。”說著話,還扯著衣袖捂著口鼻。
明晏懶得管他。
揉了揉頭上被老師用戒尺打的地方,疼得他倒吸了口涼氣,涼氣入肺,引起一陣咳嗽。
把桌子上書和筆墨仔細收起來,準備回臥房收拾東西回家。
平常都是住在老師家,十天回一次家帶糧食回來。現在已經進入深冬,老師也沒多少錢來買銀碳,作為學堂的房間兩麵窗戶,夏天還好涼快,冬天有些遭不住。
所以初雪時就放寒假直到第二年開春日再來上學。
明晏把筆抱在懷裏,雙手塞到袖子裏,慢悠悠走出房間,也不管秦舜。
站在門口望著院子裏飄得雪花,他又打了個哆嗦。
實在是冷。
他身上衣服是今年原身他娘在床上硬給他熬出來,家底兒實在是不豐厚,這衣服穿著還是有些不擋寒氣。
望著天上簌簌落下的雪花,為今天怎麼回家而發愁。
從鎮上到家裏,要翻過兩座山,然後渡河才能到家,這下起雪來路上多寒冷。
秦舜倒是不著急,慢悠悠收拾著東西,望著站在門口縮著脖子的明晏,“你從來在課堂上不走神的,怎麼這次睡著了。別怪老師打你手心,老師本就是個嚴肅的人,你也別往心裏去,下回多注意。”
明晏聽到秦舜的茶言茶語不為所動,今年結業考試,原主又比秦舜高幾分,秦舜被老師狠狠地訓了一頓。
秦舜心裏很不平衡,明明兩人都是不相上下,老師非要逮著他一個人訓。
這回見到明晏被挨訓,神情落寞,心裏有些舒暢。
也不在意明晏不回答他的話。
把東西收拾好,上千攬住明晏肩膀,“別往心裏去了,等會兒咱們一塊到茶樓聽戲去?好好放鬆放鬆,茶樓裏又來了個唱戲的角兒,長得嬌妹唱起戲來,嗓音嚶嚶嬌嬌可讓人舒服。”
越說表情越發猥瑣。
“不去,你去吧。”明晏下了個台階,搭在他肩膀的手滑落下來。
他瞧著這天氣估計越晚下越大,還是早動身的好。
準備回寢室收拾東西回家。
這時,師母端著一個托盤從廚房裏出來,“明晏?要回屋去?你老師說你受了風寒讓我給你熬完薑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