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祭司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凝視著阿尤娜。“是的，暗夜精靈最痛恨天空女神，也因此痛恨我們。但是，你們隻聽到了故事的一麵——他們的一麵。”她朝阿尤娜掃了一眼。
“……也許我們最終會成為敵人，但在那之前，我懇求你們至少也聽聽我們的這一麵。”她搖搖頭，雙手整齊地疊放在背後。“那又能有什麼壞處呢？”
沈冰的手緊緊抓住洛辰的胳膊——他們的確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給我們一點時間，”洛辰舉起一根手指。“我們隻需要好好商量一下。”他心念一動，吩咐悟空監視那些邪教徒，因為這一切可能隻是一個精心設計的詭計。而小隊的成員則圍成了一個緊密的小圈子。
“我不喜歡這個，阿克-蘇的影步者，”阿尤娜平淡地說，雙臂交叉抱在胸前，臀部靠向一邊。“沒有腰帶，我們不能離開。他們撒什麼謊又有什麼關係？這是浪費時間，我不希望聽到對我族人的誣陷。這是一種恥辱。讓我們把該做的做完，然後離開吧。”
“我不知道……”沈冰聚精會神地擰著眉頭，嘴角縈繞著一絲愁容。“這不像我預想的那麼簡單。你說得對，阿尤娜，沒有腰帶我們不能離開，但整個情況讓我感到不安。真的，看看那些人，仔細看看他們。他們不是普通的地牢怪物，隻想殺人搶劫……他們是想要交談的善行僧侶，看在老天份上——”
“是的，這就是他們想讓你相信的，”阿尤娜插話道，“但說說而已，沈冰。而且，他們崇拜那個惡魔般的生物，它屠殺了我的祖先，摧毀了南格裏王朝。單單那些行為就比他們現在說的或是做的要更加有力！在我看來，他們已經被定罪。讓我們殺了他們，清洗這裏的一切！”
“你們其他人怎麼看？”洛辰問道，然後偷偷轉頭看了一眼。邪教徒們仍然坐著，女祭司的臉上帶著一種恐懼和好奇的混合表情，遠遠地看著他們。
“我和沈冰想法一樣，”福治點了點頭說，“獲得更多情報從來都不是壞事。而且，這些人看起來還不錯……我是說，阿夫卡寨的那位女士也為他們擔保過，我對她的感覺不錯。當然，她是個毒販子，但她看起來是個誠實的毒販。”
“……而且，老實說，我不知道殺了這些人有什麼感覺。我是說，我會做我們必須做的，任務就是任務。但如果有一種不那麼糟糕的方式，我會願意嚐試。”
“雖然我很難說出口，”泰斯說道，他的手不自覺地耍著刀花，“但我同意阿尤娜的觀點。想想吧，老兄。要想統一暮光沼澤，就這個事。那位女士——”他朝女祭司勾了勾拇指——“說什麼都不會改變這個事，隻會讓我們的工作更加困難。有時候，最好的做法就是埋頭幹完。貝克勳爵很早就教會了我這一點……不過，無論你決定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
“宮本君呢？”洛辰問。
宮本君皺了皺眉頭，聳了聳肩，表示很猶豫。“這很難決斷，但我們霓虹國人有句話——智慧生於天性，愚蠢則是學來的。在下認為，知道得越多越好。”
阿尤娜怒視著他，仿佛他剛給了她一耳光，但宮本君不理會她，對她的刺眼目光無動於衷。宮本君並不太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這是洛辰很欣賞的一點。
他點了點頭，轉身麵向女祭司。“好吧。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我們至少會聽你們說完。”他伸出一隻手，把悟空召回了影界——這是一個小小的善意表示。
“非常明智。”女祭司低頭行禮。“納辛，你來接替我。”她對一個身材瘦削、留著濃密胡須的年輕男子吩咐道。“至於各位尊敬的客人，請隨我來。”
她轉身，優雅地朝書櫃牆走去。她停在一個堆滿皮革書籍和一些古董小玩意兒的巨大書櫃前，其中有一些骨頭碎片、金質人偶和幾個燭台。她站在那裏，瀏覽著書名，最終拿出一本書，同時書架在無聲的鉸鏈上向外擺開，露出牆上鑿出的一條泥土通道。
當他們進入秘密通道時，柔和的吟誦聲再次響起。他們蜿蜒前行，穿過一個布滿骨頭和鱗片碎片的幽閉走廊。隨後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密室，有著拱形的天花板和厚厚的灰色牆壁。
正前方的牆上懸掛著一塊深紅色的掛毯：一件精美編織的作品，描繪了很久以前的一場史詩般的戰鬥。一條巨龍在俯衝，而一個暗夜精靈則等待著，雙腳張開，高舉著沉重的長劍。他們身後是一座火山，火山噴出的岩漿和濃煙凝固在空中。
毫無疑問，這是玉主和天女之間的最後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