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踏上了傳送平台,向排隊的大家禮貌地點點頭,金屬環發出耀眼的閃光。
轉眼間,洛辰就發現自己站在妲南城鎮中心的廣場上,這裏也有一個相同的金屬環。
福治。洛辰心裏想,他得告訴沈冰留意一下這個小夥子,看看能不能為他做點什麼。他一邊穿過小鎮,一邊向昏昏欲睡的居民打聽泰斯在哪裏,直到在一個被族人稱為“訓練場”的新區域找到他。
事實上,那隻是一個籃球場大小的淺坑,坑裏堆滿了沙礫和灰色的泥沼。幾乎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泰斯正繞著坑邊走來走去,對著十六個在泥土中訓練的刺客新手大喊大叫。
“調整你的刀刃,小子!”他正眯著眼睛看著他們打鬥,雙手背在身後。“做這個動作時,刀刃要與前臂平行。”他下一個接一個地審視著學員,大聲斥責他們腳步馬虎,或者動作不到位。
洛辰知道泰斯是個好老師——他曾教過他潛行術,還有基本戰鬥技巧——但現在他居然這麼認真,實在不像他的風格。
洛辰注意到阿尤娜站在附近一座棚屋的陰影裏,雙手抱胸,正注視著盜賊訓練。她聚精會神地皺著眉頭,頭微微偏向一邊,臉上一副不太認同的神情。她對泰斯有意見,但她一直注視著他……
洛辰不禁想,也許她有些喜歡泰斯。或者至少尊重他。他走到阿尤娜身邊,而她專注地盯著訓練課,甚至沒有注意到洛辰靠在了她旁邊的牆上。
“阿尤娜,”洛辰低聲打了個招呼,盡量不驚擾她。
她小小地吃了一驚,回眸橫了一眼。當看到是洛辰時,她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嘴角的嘲笑也消失了。“噢……是你。我還以為又是一個傻瓜盜賊,來試圖偷我的小包。泰斯”——她用下巴指了指那邊的盜賊教官——“給所有新兵布置了任務,要他們從我的背包裏偷一塊令牌……一項偉大的技藝,按他的說法是這樣。”她的語氣聽起來很高興。“他們都沒有好下場,但是泰斯似乎覺得這非常有趣。”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在訓練別人,”洛辰靠在牆上說,看著泰斯來回踱步,每走一步都在糾正某個人的技巧。
“……確實很奇怪,”沉默了一會兒後,阿尤娜表示同意。“大多數時候,他都很懶惰。很傲慢。很厚顏無恥,而且目中無人。但在其他時候,又能從他身上瞥見一些別的東西。另一個人。一個擁有榮譽、決心和非凡技藝的人。”
“……他讓我感到困惑。他身上有一種我無法理解的天性,和貝莫爾他們完全不一樣。”她努起嘴唇,眯起眼睛盯著泰斯,仿佛隻要她看得夠仔細,或許就能理解他了。
泰斯正準備再來一輪,一抬頭發現洛辰和阿尤娜正站在陰影深處。“好了,”他喊道,“今晚就到這吧,同學們。對我們所有人來說,今天都是漫長的一天。你們這些家夥還遠遠沒到訓練有素的地步,但希望你們至少能避免刺傷自己。幹得不錯,現在去休息吧!不過要先洗個澡——你們聞起來就像一隻舊靴子。”說完,他轉身徑直朝洛辰和阿尤娜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