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鬱悶道,“桑榆姐,我臉疼。”
顧桑榆哪敢下重手,隻是輕輕捏了捏,又拍拍她的臉,“沒事,忍忍就好了。”
文婉清看她兩聊得高興,走到陸哲麵前朝他使了個眼色。
兩人來到病房外的空曠處。
文婉清眼裏的擔憂瞬間顯露出來,“陸哲,你告訴我,文雅這腿……”
她昨晚趁文雅睡著之後仔細看了一下她的腿,那刀口足足有二十多厘米。
半夜的時候文雅還因為傷口疼的醒了好幾次,早上的時候醫生例行來查過房,她站在門口旁敲側擊的問了文雅今後的恢複情況,那醫生也沒有直接回答她,隻是說後期的恢複很關鍵。
她想起來文雅的手術是陸哲做的,心想倒不如直接來問陸哲。
陸哲看她滿臉擔憂,皺眉道,“文雅的腿,今後走路也不會像是正常的人。”
“你是說——她就算是好了也會是個、是個——”
瘸子嗎?
她問不出口。
這對一個不滿二十歲的正值青春的女孩來說太過殘忍。
陸哲歎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的命還在,她的腿還在,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文婉清又怎麼會不明白,隻是她要怎麼開口跟文雅講呢?
看出她的想法,陸哲開口道:“桑榆會告訴她,她會向她說明。”
文婉清看著病房的方向,又看看陸哲,後者一臉愧疚,“我作為一個醫生,原本應該由我將事情的本質告訴患者。可要我跟文雅說這些,我也說不出口……”
況且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勸慰她,饒是陸哲,麵對有些方麵的事情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按理來說他見慣了這些,可一到自己熟悉的人的時候他又猶豫了。
更何況文雅不同於別人,她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樣,可以說他是看著她長大的。
看她哭的那樣傷心,陸哲一句勸慰的話都說不出口,他實在不是一個好哥哥,也不是一個好醫生。
“我知道,你已經把你能做的都做了,你為文雅做的一切,我也都記得,”文婉清歎了口氣,話鋒一轉,“所以我才將顧桑榆認作文家的女兒,既是感謝你,也是報答她。”
陸哲沒接話。
“我知道你對她有情,昨天文雅也大概給我講了顧桑榆的情況,就她目前的家境配你,隻怕會引來許多非議。”
陸哲沉聲道:“我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的眼光?”
“你是不在意,可她會在意,我是女人,我比你更加了解女人,”文婉清反問:“剛開始她可以頂著輿論的壓力和你在一起,可時間久了呢?壓力太大呢?萬一她承受不住這些呢?”
這就是世家子弟的悲哀。
婚姻永遠是家族關注的焦點,不能隨心所欲的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文婉清說的在理,可陸哲不是別人,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要想和你在一起,背後就必須有個強有力的家族來支持,要做你陸家的女人,家世背景你可以不在乎,可你陸家的旁係是不可能不在意這些的,”文婉清看他似是在沉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陸哲,以我對你的了解,我大概知道你今後的做法,但你相信我,有了文家做依靠,對於顧桑榆進你陸家的門來說隻會有益無害。”
“我相信桑榆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果斷勇敢,堅強懂事,她不會輕易放棄我們的感情,”一想到顧桑榆的笑,陸哲緊皺的眉便緩緩鬆開了,“我決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我心愛的女人,哪怕是整個陸家。況且我相信,我陸家和別的世家不一樣。不過文姨,我還是要感謝你,謝謝你。”
“不必謝我,”文婉清站姿端莊,儀態大方,她露出一個和煦的笑來,“這是文雅所希望的,也是我所希望的,桑榆這孩子隻是兩三天的相處就能讓文雅將她當做知己好友,我相信這孩子的眼光。”
她不光是相信文雅,她也相信陸哲。
陸哲喜歡的女人,必定不會是個阿諛奉承、徒有其表的平庸女人。
她認下顧桑榆,不光是為了文雅,也是間接的給了陸哲一根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