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短信之後,顧桑榆心裏還是很感激的。她對於這位周阿姨,倒不是特別熟悉,隻是母親生前提起過,小的時候見過幾次,後來周阿姨去了市裏麵,就不怎麼聯係了。但因為顧桑榆的一個短信,能放下手頭的工作趕過來麵談,這讓她感覺到了自己還是有依靠的。
她轉過頭看著牆上的遺像,黑白色照片裏的中年女人笑的很燦爛。
因為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她中午又補了一覺。
剛睡醒,電話就響了。
是木杉。
顧桑榆有那麼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其中數木杉和秦悅跟她關係最好。
“桑榆,出來玩兒。”
“回來啦,一回來就想著玩,”本來是沒什麼心情的,但因為木杉借調到別的縣城去,一個月回來一次,算算時間也確實好久沒見了,不想掃了她的興致,顧桑榆伸了個懶腰問:“地點。”
“老地方,不準帶家屬。”木杉笑道:“我兩都是孤家寡人,可見不得你們兩口子親親我我。”
“知道了。”她知道木杉是開玩笑的,她也沒想過瞞著她們,剛好今天她回來,借這個機會給她們說說。
木杉跟她約的地方就叫老地方,是家西餐廳。老板也跟她們熟悉,見顧桑榆來了,招呼了個服務生帶她去小包廂。
木杉往顧桑榆身後瞟了瞟。
“別看了,沒來。”顧桑榆把大衣掛到牆上,坐了下來。
“今天稀奇了,該不會我說不讓你帶家屬你就真不帶了吧。”木杉笑道:“那我可罪過了,回頭要是高湛知道了,肯定又得說我。”
顧桑榆給了她一個白眼,正色道:“剛好有個事跟你們說說。”
秦悅見她神情有些嚴肅,問:“怎麼了,看你這樣正經。”
“我和高湛領證的事情你兩是知道的,所以我想這事應該先跟你們商量商量。”
木杉見她神情嚴肅中帶著些落寞,也收起了笑:“說吧,什麼事。”
“我想了一個月了,我要和高湛離婚,”顧桑榆頓了頓:“我知道你兩肯定要罵我,但先聽我把話說完。”
“大約一個月前,我出了趟差,回來的時候發現的。高湛和雁聲在一起了。”顧桑榆閉了閉眼,腦子裏浮現當時的場景。
她原計劃的半個月的培訓提前三天回家,等待她的不是愛人的溫言細語,而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一幕——她看到地上散落的衣衫,門口的女士高跟鞋,一瞬間有些錯愣。她幾步走到臥室前,那原本是她的大床此刻躺著別的女人。
兩人相擁而眠。
她的愛人,她為之付出了一切的男人,擁著別的女人,而那女人——居然是韓雁聲。
還是高湛先醒了過來。
他來不及說一句話,顧桑榆已經跑了出去。
事情發生了一個月了,高湛始終沒有來找過她,直到今天上午。
“我親眼看到的,我要和他離婚,具體的就不跟你們說了,但你們別勸我,”顧桑榆啞然一笑:“我自己知道我和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不容易,我也不願把他就那樣讓給別人,但感情這種事情,最是揉不得沙子,因為從前的情誼,我一直在想到底該怎麼辦,但我思來想去,仍然是沒辦法原諒他。別人不知道我和他領了證,但我想,我還是應該跟你們說一聲,畢竟,這世上我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