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許殷竹緩緩睜開眼,雖說麵前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事物,不過他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裏。
他男朋友雷魄家的別墅。
他在小時候進來過這裏無數次,不過都是在陽光明媚的二樓,而不是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聽聲音許殷竹知道雷魄又來看他了,“你都關我兩天了,真的不打算放我出去嗎?”
他不知道雷魄為何突然變的病態,開始掌控他生活的一切,甚至發展到要把他鎖起來的程度。
“哥哥,我疼。”
按照之前,許殷竹一喊疼,雷魄哪怕脾氣都要如火山般噴湧而出,都能瞬間熄滅。
誰讓許殷竹身體不好,被病痛折磨就夠難受,雷魄哪裏還舍得再讓人疼和傷心。
但現在疼字好似全然撼動不了雷魄要把人關起來的決心,嘴角反而勾起了捕獵者的興趣,
“竟然還想著出去啊。”
許殷竹看著男人一步步走到他麵前,走近他才發現雷魄手裏還拿著冰冷的銀色手銬。
許殷竹仿佛都能預料到自己戴上或許會一輩子都摘不下,他搖著頭拒絕,“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之前明明是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兒,現在卻陰沉的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
“我一直都是這樣。”鐵質的手銬在空曠地下室內發出令人膽顫的聲音,“隻是你沒觀察到本質罷了。”
“剛好你無父無母,我又斷絕了你所有的社交關係,讓你隻依賴我一個人。”
“囚禁在我這裏,永遠沒有人會來找你。”
許殷竹驚訝的瞪大眼睛,下一秒眼睜睜看著閃著寒光的手銬靠近他的手腕。
“不——”
“你怎麼了?”助理小楠被嚇了一跳,收回原本剛剛觸碰到許殷竹手腕的手。
許殷竹回過神,坐起身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沒事。”
雷魄囚禁他、鎖他的這段記憶,他總是會無時無刻的夢到。
或許青梅竹馬加上戀人關係,他們相伴一起度過十年的光陰,最後竟是這樣的結局,他實在接受不了。
助理看許殷竹還沒回神開始催人,“下一位獲獎嘉賓就是你,我們現在必須得去台下了。”
是許殷竹說不舒服,他們才在這裏短暫休息片刻。
許殷竹大腦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他邊揉著太陽穴晃悠著站起身往亮的如白晝一般舞台走去,突然場內爆發出狂熱和急切的呼喊聲——
雷魄。
許殷竹腳步一頓。
自從從地下室逃出來,他和雷魄已經三年未見。
但他們也是正式提過分手的情侶,就在他被囚禁前幾天,雷魄和他提的。
不知道他那變了樣子的前男友現在是否還記得他。
現在的他可不是三年前被囚禁也無人尋的狀態,他上千萬的粉絲隻要看他不營業就會瘋狂尋人催促。
雷魄如果還真想囚他,怕也是要三思而後行。
他嘴角勾著意味深長的笑,迎著雷魄的呼喊聲走進了光亮之中。
盛大的頒獎典禮還在繼續。
閃耀的燈光營造出萬眾矚目的氛圍,那束光最後停留在了某處。
台上的主持人語氣慷慨激昂,“掌聲恭喜最佳人氣男演員的獲得者——許殷竹!”
現場所有的攝影機對準了許殷竹,台下瞬間響起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高清鏡頭下許殷竹的顏值依舊禁得住考驗,眼睫如鴨羽,哞色似點漆。
嘴唇顏色不深,就比他的冷白皮稍微紅了那麼一點。
此刻嘴角掛著不鹹不淡的笑容起身,修長的手指沒有把西裝扣扣上,反而是抬手脫掉了西裝。
鏡頭裏還一閃而過,對方右手中指上戴著一枚亮的反光的銀色骨節戒指。
頒獎者早已等在了台上,許殷竹從容自然地信步走上舞台,走向那位曾經瘋狂要囚禁他的前男友。
不過走上舞台中央的全程許殷竹隻淡淡瞟了一眼對方,冷漠的好像全然不認識。
“有請新一屆影帝雷魄為許殷竹頒獎!”
主持人話落,台下同時響起許殷竹和雷魄的呼喊聲。
許殷竹嘴角的笑容愈發明顯,好像極為享受這兩個名字被同時呼喊,也好似在等一場重逢戲碼。
他站到舞台中央,禮貌對影帝點頭示意。
許殷竹絲毫沒有顯示出對影帝的敬仰和愛慕之情,也沒有表現出厭惡和可怖的神情,好像對方隻是個陌生的普通人一樣。
沒有人看到他低垂溫順的眼睫下是誌在必得的眼神。
雷魄三年前囚他鎖他,這筆賬,始終都要算清,不然那場噩夢他能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