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華有些錯愕,溫潤的臉上絞著不解的疑惑。
這有什麼好憂愁的嗎?
雲哥兒去想這些做甚?
溫鈺華眯著眼不解的發問:“怎麼會呢?咱施大將軍是威風凜凜、戰無不勝的大將軍!怎麼會是劊子手呢?”
施雲把視線瞥向別處,狐狸眸裏瀲灩著異樣的波光,平日裏清越的聲音裏帶著絲絲的怨誹:“溫小華,怎麼連你也說起這種難聽、刺耳的話來了。”
溫鈺華自知理虧,懊惱地想自己給自己兩拳,怎麼一下子就忘了雲哥兒最煩這種沒營養的推崇話呢?
他嘴邊幹笑著,不知要如何回應好。
眼下這個狀況又不能讓空氣陷入沉默,溫鈺華隻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他無意識地用指腹摩挲分明的下顎:“你不是問我怎麼知道你跟萬俟奚的事的嗎?其實是玄王告訴我的?”
施雲聽見佰玄澈的名號立即抬頭,細長的狐狸眼中閃過星星點點微不可覺的亮光。
怎麼又是他?他想做什麼?
溫鈺華見這個法子奏效了立馬咧開嘴角繼續說下去:“昨夜我在校場遇見了玄王,他便告訴了我這事。”
施雲姣淨的臉上浮起了不解,微風拂起的青絲遮住了她眼中的情愫:“他跟你說了什麼?”
溫鈺華摸摸後頸,眼珠子左轉右轉好似在努力地回憶著什麼:“昨個我去找張虎,剛進校場就撞見了玄王,我給他行了禮之後他便打趣道“你們施將軍跟國子學裏那個萬俟奚倒是走的挺近的。”我都還沒來的及問他些什麼,他的侍衛就著急忙慌的跑過去說他府裏那位駱姑娘出事了。他便跟那個侍衛走了,我能想起來的隻有那麼多。”
施雲聽完心裏零碎的事情好像串成了一條線,勒的她有些呼吸不過來,她的蔥手緊緊地絞著衣袖:“這幾日你可有看見陸啟汾?”
溫鈺華搞不懂施雲的思緒,又問起陸軍是幹嘛?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沒有,自從回京宴會過後我就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人間蒸發了似的。”
施雲的脊柱有些發涼,平日裏冷靜沉著的眸子裏滿是慌亂。
她感覺整個人都空蕩蕩的,她一麵在心裏把所有東西串聯起來急切的想要證實心中的猜想,一麵又陷入了害怕得知真相的慌亂、無措的矛盾中。
她努力收拾好淩亂的情緒,起身往回走,但語氣還是莫名的慌亂:“好,那我先回去了。”
溫鈺華見狀立馬追上去拉住她,他就沒見過雲哥兒這樣過,肯定發生了些什麼:“雲哥兒?你怎麼了?”
施雲擺開溫鈺華的手:“沒事,不用管我,老毛病犯了,北地那些猩紅的場麵老是浮現在眼前。”
溫鈺華死都不相信真的沒事,他固執地跟著施雲,但又不好直接過問些什麼:“好,那我送你回去,你好好睡上一覺。”
施雲失魂落魄地走回蔓荊苑,壓根就沒在意身後跟著的溫鈺華,溫鈺華見施雲真的走回屋裏才又腳底抹油焦急地跑去找鬱青。
他從來就沒見過雲哥這麼落魄失神過,雲哥兒和皇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施雲倚在床邊,靈動的眸子裏了無生色。
陸啟汾、佰玄澈、林衍肆……
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嗎?
她越像越覺得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刺人,就像墜入冰窟了一樣。
她使勁地搖頭,不行!不行!施雲不能亂,你不能亂!越到這個時候你越不能亂!她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