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萬俟哀開口:“玉嬋打定主意代替雲雀進宮門,你覺得如何?”
紫衣之人默了默:“若是你能阻止她,我沒意見。”隨後又蹙蹙眉:“當初殺了雲雀,有些草率了。”萬俟哀冷笑兩聲:“無妨,玉嬋最是莽撞,在無鋒便是如此,送她出去倒是省了個禍害了。”
紫衣之人冷冷道:“當初還是你培養的她,現如今她卻還比你高一階,連性子也這樣烈,讓她知道妹妹死在宮門?怎麼可能不去報仇!”
萬俟哀笑了:“那就看著她把宮門搞個天翻地覆!”
次日,入夜。數條木船紮著紅綢帶,由著船夫將新娘送到對岸。月光悠悠,隱隱能看到船艙裏紅嫁衣的新娘。水光瀲灩,隨著船槳的劃動,響起嘩嘩水聲。
甫一上岸,略略抬眸,看到漆黑的夜空裏將宮門籠罩了起來,像是隻伺機而動的猛虎,隻是暗夜遮掩了它深邃幽微的眼眸。有百姓圍在兩側,手裏燃著煙花,黃發垂髫,似是在歡慶這個不凡的夜晚。
突然,變故突生,在數隻箭矢的注視下,玉嬋輕掀了蓋頭,本是一臉天真又帶著偽裝出的欣喜,迎著箭矢的寒光,下意識想衝出重圍,卻想起自己的此刻的身份,隻能作罷。隨後幾聲悶響,自己也假意順勢倒去。
陰暗的水牢裏,水聲滴滴答答不知從何處傳來,隻覺陰森恐怖,令人膽寒。畢竟年齡尚小不足十七,玉嬋左右看看,一把就扯住了離她最近的上官淺的衣袖,小聲道:“姐姐,這是哪兒啊,我們不是來結親的嘛,為何會在這個鬼地方?”隨後暗暗心想,還不如方才一靠岸就衝出去溜走,現在倒好,隻剩為人魚肉的份了。
上官淺抬眼看向抓住自己衣袖的主人,這一看之下,眼眸中湧現些許震驚,而後故作鎮定,穩穩心神:“這月約莫就是宮門有名的水牢了。可我也不清楚為何要如此對我們。”
上官淺借著和她說話,不著痕跡地打量她兩眼,安撫性地撫了撫她淩亂的發絲。在地上蹲了好一會兒,玉嬋似是忍不下去了,她忽的起了身,似是想用武力破門而出。上官淺忙把她拉住,開口:“妹妹先別急,我們畢竟是宮門迎進來的新娘,應該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玉嬋忿忿地“哼”了一聲,上官淺怕她壞事,隻得不斷安撫。這時,水聲嘩嘩響起,一名男子走了進來,隻見他眉眼清雋,雙眸明亮,好似一灣清泉裏落入幾顆不幸的辰星,含著數不盡的情意。其身後還跟著位高大英挺的隨侍。
聽他說了幾句話,話中意思大概是要帶新娘們離開宮門。玉嬋既想離開又不想離開。原本來宮門就是為了給妹妹報仇,可現在自己受製於人,自身難保,又有些退卻。她思前想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若先出去了再另想辦法。自己一個人又有些孤立無援,她扯扯身邊的上官淺,開口:“姐姐,你害不害怕,我們一起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