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豪華別墅中,一道女子慵懶的閑散音調,隨著徐徐清風,飄向大廳外。
“我不想嫁。”
這四個字一出,對麵沙發上,正說著兩家婚期的南楚年話音一頓,不禁愣住。
他看向對麵沙發上,抱著毛茸茸抱枕的女兒,捏著手中紙張的手指無意識緊了些,似沒聽清般,又問了一遍:
“知知,你剛說什麼?”
南時妤指尖托著下顎,一張明豔姝色的絕美麵容上,透著淡淡的微懶,鴉羽長睫半垂,在眼瞼處打下一片陰影,正好將那雙墜著璀璨星辰的淩眸遮住。
眏麗紅唇輕動,將剛才那幾個字,重複了一遍。
“爸,我不想嫁。”
她聲音很平靜,幾乎聽不出什麼慍色。
仿佛隻是隨性而來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在最後一個字音落地後,她換了個姿勢,但周身那股浸在豪門中長大的鬆弛感,並沒有變。
纖長瓷白的手指,捏著青柚茶杯摩挲兩下,外麵光線偷偷灑進些許,正好打在南時妤手上,更顯那膚色凝脂白皙。
南楚年視線落在她臉上,看著這個自小寵到大的寶貝女兒,他雖詫異她方才的話,卻也不見任何怒色。
自己的孩子自己寵,這麼多年來,海城無人不知,南楚年寵唯一的寶貝女兒寵得令人發指。
但凡見識過的人,無不稱一句:真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南、江兩家的婚姻,是你和景煜小的時候就定下的。”
“在海城,也隻有江家,在權勢、地位各個方麵能與我們南家匹敵,江家現任掌權人江景煜,不管是出身、秉性、樣貌,都與你是十足十的配。”
“知知,你給爸一個不想嫁的理由。”
南時妤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茶香縈繞鼻尖,平時最喜歡的茶,這會兒卻覺得不合心意了。
江家確實是最好的聯姻對象。
江景煜也確實是無數名媛削尖腦袋都想嫁的完美老公。
隻是階層越高的豪門,規矩就越多。
她自小在父母和親哥無底線的溺愛中長大,養成了一身的慵懶性子,平時在自己家時,更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現在突然嫁去底蘊完全不輸於南家的江家,以後一言一行都要像個無可挑剔的提線木偶一樣端著,想想就頭大。
再加上,她和江景煜雖然是早早就定下了口頭婚約,但實際上,她和他根本不熟。
和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南時妤在心裏無聲歎了口氣。
長睫輕輕動了下,不動聲色地覷了眼自家老爸的神色,紅唇張合,落下一句:
“我有喜歡的人了,算嗎?”
南楚年沒想到他寶貝女兒給出的是這種理由。
意外之餘,是滿目的驚詫。
然而不等他開口,視線中,一道挺拔矜貴的身影屹立在大廳門口。
南楚年看了眼自家女兒,隨之望向江景煜,熟稔開口:“景煜,來了?”
南時妤指尖僵了下,她瞬時轉頭。
刹那間便和門口那雙深邃如清淵的眸子撞在一起。
男人一半側臉藏匿在陰影中,但仍舊能看出來麵龐輪廓的清貴,眉眼漆黑,像是一望無際的深夜。
將近正午,外麵溫度有些高,江景煜臂彎搭著西裝外套,手腕處袖口鬆鬆挽起,露出的皮膚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