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起路旁的枯葉,三三兩兩夾雜著浮塵繞起一個小小的龍卷風,小龍卷順著風轉出大門,再由風裹挾著在將某處街角落下。
淺薄的紅霧不知從何升起,很快就在車內散布開來,佛丸大二郎剛聽完秘書的彙報正要再問,就被手掌那突如其來的痛意疼得慘叫出聲。
佛丸大二郎正要大吼出聲讓秘書將他送往醫院,就聽見了前排更加尖銳的驚叫,車子隨機咯噔一下停在了原地,發出叫聲的門倉震矢正滿臉驚怒地握著右手的手腕。
佛丸大二郎下意識將目光朝著那隻右手看去,就見那上一刻還五指分明、掌紋清晰的手掌,此時已完全是一副血肉模糊的樣子。
更令人驚駭的卻是那五根手指,本該圓潤的指節此時卻像是消融的雪堆,中指和無名指的皮肉還半掉不掉地掛在上麵,但其餘幾根手指,卻隻留下了沾滿血跡的白骨。
門倉震矢像是被這景象駭住了一般,眼神木楞著,可他的五官卻已經無意識地扭成了一團,劇痛逼出的冷汗正大顆大顆地從頭上滑落,而他的另一隻手正無意識地揮舞著,像是想要抓住什麼。
但,抓住什麼都無法讓他緩解痛苦……他張開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卻連自己的聲帶都無法自如地調動,隻能發出“嗬嗬”的啞音。
佛丸大二郎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回過神,才終於發覺了車內的不對,他的眼睛像是被罩上了一層紅紗,而這層紅紗正在他的注視中變得更濃。
佛丸大二郎瞬間就屏住了呼吸,沒再去管現在已經指望不上的秘書,心有餘悸地護著自己的傷手逃竄著衝下了車。
車子所停的位置不巧是一處風口,風呼嘯著從後方朝他卷來,根本顧不得關門的佛丸大二郎哪敢回頭,就怕那詭異的紅霧在風的相助之下將他追上,像吞噬門倉震矢那般也將他吞噬殆盡。
風無孔不入地從袖口、領口灌入,佛丸大二郎被刺骨的冷風包裹,一直跑出去老遠,才喘著粗氣有了停下的膽子。
但正因為停下,被壓在劇烈運動之下的針紮般的感覺顯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痛感讓佛丸大二郎茫然地抬起頭,朝著麵前的玻璃櫥窗照去。
血……全是血……
一顆又一顆的血珠正在從他的臉、脖頸、手上滲出,一眼望去竟他像是被傳說中的扒皮鬼活剝了麵皮。
鼻腔內的血珠也一粒連著一粒地融在了一起,積聚的重量終於在掙脫了鼻腔的挽留,一落而下,滴答滴答著砸落在地。
佛丸大二郎再也站立不住,他尖叫著跌坐在地,過量的驚嚇讓他無法自控地顫抖起來,被紅藍霧氣先後造訪過的脆弱喉管可支持不了他如此使用。
佛丸大二郎隻嚐見喉間一甜,一大口血就被他噴了出來,濺落一地。
所幸,他的尖叫聲音也幫他引來了驚恐的路人,可佛丸大二郎此時的形象完全就像是從什麼血池中爬出的怪物,再膽大的圍觀者也不敢靠他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