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後,老城區。
和諧小區。
一陣刺耳的警笛聲迅速從小區大門響到最後一棟樓,貪晌的人群紛紛打開窗戶,好奇地注視警察們全副武裝地走進一樓五層小樓,然後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大膽的住戶走出家門,人群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一起,對著樓內指指點點,相互傳播著未經驗證的消息。
五樓,502,警方人員正有序地保留案發現場,以最大限度防止證據受到損害。
本就老舊的居民屋內,隔離帶劃的到處都是,以至於隻能留下約莫一人的出入道路。
劉警官蹲在屍體一側,小心翼翼地觀察起受害人外表,並同時回憶著剛剛獲取的受害人信息:
“何大山,男,蘭藤市本地人,68歲。何大山32歲結婚,育有一兒一女。其妻子於十年前病逝,兒子大學畢業後去往國外留學,登記的職業是律師,按照樓裏住戶的說法,已經幾年沒看到過他兒子回來了。
女兒是護士,遠嫁東北,一年也不見得回來一次。”
他站起身來,想徹底觀察受害者的全貌。
一旁同事的聲音幽幽傳來,“獨居老人,人際關係非常簡單。”
“這麼簡單的人,怎麼會死在自己屋內?還是一把菜刀砍進自己的腹部。”劉警官有些不解,受害人腰腹浸滿了鮮血,在時間的氧化下已經逐漸變黑和凝聚。
目光順著屍體睜大的瞳孔往上望去,一根壁紙的捆繩從低矮的天花板往下懸掛。
沒有伸手去摸繩子,他的目光又往受害人脖頸瞄去。
因為受壓太久,脖頸處出現花斑紋路,蒼白一片。
同事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他死前脖頸經曆過長時間壓迫,目測就是這根懸掛的捆繩。脖子上除了勒痕,還有大片腫脹部分,是典型的組織水腫。”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被砍死的?”
這次他更加仔細地觀察起受害者的脖子,但由於不是專業法醫,仍然一無所獲。
那把菜刀早已在被拍照後送往法醫鑒定中心進行鑒定,這具屍體也很快送過去。
“不,他的死因應該就是失血過多。隻不過死前被繩子勒住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最終還是被砍死了。”
劉警官不寒而栗,殺人就算了,還要先掛死再砍死,這得是多大仇恨。
一個獨居老人,怎麼會和這種劊子手發生矛盾?
他愈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但仿佛有一根隱秘的針,深深插入思維的死角,讓他欲求不得。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急忙詢問身後的警察。
“報案人是誰?”
……
……
“你就是報案人?”
“是我。”
劉警官審慎地望著站在門口的少年,被他盯住的少年露出羞澀的笑容,脖子上懸掛著一塊被繩子係上的小醜麵具。
黑紅的麵具斜著個角度,在樓道的昏暗光線下發出陰森的怪笑。
心想這年頭的人和事越來越奇怪,他翻開手下遞過來的初步信息。
翻閱之後,他沒有直接回歸正題,而是校驗起內容。
“顧林,好名字。你是這棟樓的住戶?”
“我的信息不都在您手上嗎?”少年繼續露出羞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