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一閣後,子天就徑直去到了二虎家裏,一是因為二虎家離天一閣並不遠,另一個原因則是子天想先過來看看二虎的傷勢。昨天子天回來後盡是忙著自己的事,雖然在昨晚集會時都有見到他們,但並不知道其他的情況,始終有些掛心。子天到二虎家時,二虎正在院子裏練著軍體拳,昨天子天分明看到二虎手上受了傷,怎麼今天完全像沒事一樣呢?推開幾塊木板做的院門進到二虎家裏,是要先去和秋叔打個招呼的,這是禮數,和二虎打了個招呼,子天就先進到裏屋去了。秋叔因為前些年參加村裏捕獵隊時腿受過傷,落下了病根,有些行動不便,所以才會留在寨子裏看家。
子天進到裏屋時,秋叔正在刨花,雖然秋叔的腿腳不方便,但手上的木器活在寨子裏卻是一絕,時常會有村民拿著食物或者其他的物什來跟秋叔換取各種家用木器具,這對秋叔來說也算是補貼家用了,要不光是靠秋嬸平日裏的一些采摘的來的收獲,和捕獵隊發的些肉食哪裏能養活的了二虎和小耗子。老話不是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嗎,何況還是兩個正在長身體的半大小子呢?
“秋叔,在忙呢?”
“噯,小天來了,來,來坐下說會兒話”秋叔對子天很熱情。
“昨天,你救了四狗和二虎了,叔叔在這先謝謝你了”秋叔看著子天坐定後就說道。
“秋叔,莫要這樣說要,要不是我帶他們出去玩,也不會出這檔子事,萬幸都沒什麼事,要不我哪有什麼臉麵來見你呀。”子天心裏現在還有些後怕,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這些年來和自己相知相熟的朋友丟掉了性命,從一個能說會笑有血有肉的生命變成一抔黃土,這對子天來說會是他生命無法承受的沉重,因此格外的後怕,所以子天也說的格外的真誠。
“慫娃子,哪能怪的了你呢,生死有命,每個人都有他的命數,你哪能替別人的生命做主,背這麼多鍋鍋,你咋不累呢”秋叔停下手中的活計,對著子天說道。
“你秋叔沒讀過多少書,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呀,你才多大呀!好像比二虎還小兩個月的,再說這種事情本就不該怪你們,隻是沒想到清風狼這麼猖狂,敢到村子邊上來。至於發生這樣的事,說實話我完全沒有怪任何人和任何事,如果說要是非得怪誰的話,就是怪這裏的這片天地,就是怪程無極。在這樣一個牢籠一樣的鬼地方,活著又或是死去有什麼不同呢。所以我從來就沒把生死看的那麼緊要,你不一樣,你遲早是要出去的,別被這個山裏的事給綁住了手腳,要想走的遠,心裏裝的東西就不能太重”。
“對昨天的事心裏總是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是我領著大夥出去玩,也不會有後麵的這些個事,不管怎樣,能得到你的諒解,我就很開心啦”
“行啦,小屁孩一個,說話還一套一套的,知道你和我說話不自在,去找二虎耍吧。等一下走時別忘了啊,幫我把靠在門邊的那把拐杖給你灘叔送去,他上個月上山采藥時把腿給摔折了,這會兒也差不多可以下床了,正好把這個送過去給他趁趁手”秋叔指著門邊上的一把拐杖說道。
子天隻得躬身拜別,出門時將靠在門上的拐杖拿了起來,拐杖觸手光滑絲毫沒有木刺,分明是被秋叔細心的打磨過了的,一根小小的拐杖拿在手卻也不輕,想來是用老槐樹的根枝做的,村裏人用不著在上麵雕龍畫鳳的,但順著紋理的製作以及極為舒服的手握感,就非常能說明秋叔的用心和細心。讓子天不明白的是分明是對生活很是用心的人,怎麼會心裏那麼悲涼,而不是充滿熱情?
子天手裏提著拐杖再次來到院子裏,二虎也不知道是打了幾遍軍體拳,渾身都是汗水,臉部粗獷的線條,堅毅的表情很是有那麼幾分血性剛毅的味道。
聽到子天腳步聲,二虎也停了下來。不隻是子天想要知道他離開發生了什麼,二虎也很想知道子天最後是怎麼脫身的。
“子天,今天也不用去天一閣嗎?怎麼這時到我家來了”二虎攀上旁邊的一座石磨是坐在磨盤上問道。
“請了假了,明天就要進山裏去修煉,今天是特意來看你的,你的手沒事了吧?”子天把拐杖靠在爬滿了爬山虎的籬牆上,也挨著二虎在磨盤上坐了下來。
“手是沒問題了,山海叔給治好了。還真神了,當時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給治好了”二虎說著還揚著手給子天翻看了一下。“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怎麼突然要去山裏修行了呢?”二虎分明對子天要去修行的事更感興趣。
“也沒什麼的,前兩天才開始真正的修行,山海叔這樣安排應該是讓我更專心的修行吧!”子天如何會告訴二虎真正的理由,隻能隨口胡謅了,好在二虎並不會在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