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到處都是人影，嬉笑著，或是幾個人排排站著聊八卦
方喻衍手速極快的在紙上寫著，字潦草的飛舞，他也懶得管了，眼看著筆寫下的字跡越來越淡，他煩躁的甩了甩筆，抬頭看了一下時間，離上課鈴還差兩分鍾，罰抄的文言文也隻剩下最後一句
\"借下筆\"他說完沒等聞知珩理他，便直接拿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筆，寫完最後一句後急忙奔向教師辦公室，搶在上課鈴前把罰抄遞給了語文老師，老師接過的時候正巧上課鈴響，\"還挺準時\"他笑著說，隻是低頭看到紙上潦草的字跡的時候笑便僵在了臉上，他正想訓斥幾句就見飛一般的跑回教室上課，於是愣了愣，失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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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走完八公裏回操場集合，方喻衍周圍的除了聞知珩都累到癱瘓，隻有聞知珩，他連氣息都不怎麼亂過，不管是背槍行走，還是背槍跑步過馬路，他的臉上總是沒有一絲波動，像平靜的死水
但方喻衍問他，\"聞知珩，你不累嗎\"，他會說，\"累\"
方喻衍一點也看不出他哪裏累了，明明軍訓結束是多麼值得歡呼的事情，他卻臉笑意也沒有，目光很淡很平靜，像是沒有任何感知器官
軍訓結束是周天上午結束的，語文老師的背誦任務是在下午布置的，一首看起來不怎麼難的古詩
既然不怎麼難就等早讀課上背吧，方喻衍是這麼想的，可直到上課被點名背古詩，他才想起來，磕磕絆絆背了兩遍題目，才放棄道，\"不會\"
\"罰抄五遍，明天第三節上課前叫\"老師還是這麼說的，開學這麼幾周，背誦就抽查了兩次，每一次都抽他，每一次都被罰抄，方喻有點無奈
坐下後，後桌在幸災樂禍的用筆捅他，他把後背用力抵在後桌桌子上，表示自己的反抗，結果後桌捅的更起勁了，他看老師沒注意到這裏，扭頭搶走了後桌的筆，小聲的嘲諷
這時聞知珩繃著他沒什麼表情的俊臉開口，\"安靜\"於是方喻衍閉了口，用眼神瞪
方喻衍有著這個時期少年的蓬勃和意氣風發，但聞知珩不是，他不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人，如果除去這個時期帶的少年氣的話
方喻衍每天的樂趣是讓聞知珩多說幾句話，因為他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卻很好聽，這是不管方喻衍問什麼，他都隻會說，\"嗯，行，隨便\"
除了有一次，那是他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是一堂數學課，方喻衍稱這節課為，轉折點
老師講完了例題，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變式，要求現場作答，可以討論，他一會要抽人上去作答
方喻衍心不在焉的轉著筆，下一秒就被叫了名字，以為被叫答題，他內心慌的一匹
\"會做了沒\"老師問他
\"不會\"
\"不會還發呆，找同學討論一下，一會就叫你\"
方喻衍哎喲了一聲，撕了一張紙演算，算到最好的答案連他本人都非常懷疑，\"答案是多少\"
聞知珩聞言，用紅筆把答案圈了出來
方喻衍看了答案，又看了題，\"沒明白\"
他以為溝通到這裏就結束了，沒想到聞知珩拿過他的演算紙，把上麵的式子劃掉，又寫了一個新的列式，並給他解釋
方喻衍其實他在改式子的時候就明白了，他一邊點頭，一邊偷掃著聞知珩骨節分明的手指
\"我懂了\"他說，抬頭間正好和聞知珩對視上，他看到聞知珩瞳孔震了震，然後若無其事的轉移視線
數學老師並沒有提問他，而是提問了另一位同學，可能是忘了，也可能剛才的話隻是恐嚇
隻是後來，問數學題就成了同桌倆聊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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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知珩\"方喻衍閑著無聊，叫了一聲
即使過了兩個月同桌還是一樣高冷不愛理人，他看了過來，方喻衍喜歡看他清明的眼神，即使裏麵沒有一點溫度
\"呐\"方喻衍把一封信夾在手指間，\"你的\"
\"什麼\"聞知珩伸手
\"情書，四班女生給的\"方喻衍答
聞知珩在指尖觸碰到的一瞬間收回，他眉頭皺了皺，\"不要，幫我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