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一路與徐姐姐同行,有沒有發現她有不對勁的地方?這樣貿然行事,不是她的風格,我總覺得怪怪的。”洛凝拉住他的手,柔聲說道。
“不對勁?沒有啊,我覺得她很對勁,都對勁過頭了。”林晚榮大言不慚說道。哈哈一笑:“我們也別瞎猜了,等到了湖上找到她,凝兒你親自問上一下,不就結了麼?”
總算轉移了二人的注意力,林晚榮偷偷抹了把冷汗,心裏卻是叫屈,隻是一個誤會,老子心虛什麼?
清晨的微山湖,蒙在一層濃濃的霧氣裏,數丈外就已看不清人影。清新的水汽撲在臉上,冰涼透骨的感覺。湖上寒露普降,枯黃的蘆葦杆上灑滿晶瑩的露珠,在微風中晃動,搖曳,灑落。
才是初春時分,天氣寒冷無比,站在船頭,迎著凜冽的晨風,洛凝雖是穿上了一層厚厚的冬衣,卻仍是禁不住的打了個寒戰。小臉凍得紅撲撲的。
林晚榮心疼地拉住她的小手,輕輕揉搓一陣,又將她小手塞進自己棉衣裏暖和起來。洛凝甜甜一笑,在他胸口輕抓了一下,幽幽道:“大哥,跟在你身側,凝兒覺得自己是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唉,這女孩真是太好哄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林晚榮正待調戲一番,卻聽洛凝道:“我跟在大哥身邊,冷的時候有大哥為我取暖,可是芷晴姐姐她,一個人漂泊在湖上,這天寒地凍的,誰為她取暖去?”
唉,這不是逼我檢討嗎?雖然徐小姐孤身一人跑到微山湖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和我賭氣,但是昨夜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手摸了她的胸,可是她的胸不也摸了我的手嗎?大家彼此彼此。他放眼遠望,卻見四周霧蒙蒙的一片,幾丈之外就看不清影子,哪裏能尋到徐小姐的船。
有緣自會相遇,無緣對麵難逢,也不去想那麼多了,林晚榮彎下腰去,自船頭鞠了一捧清水灑在臉上,冰涼刺骨的感覺傳來,他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
這微山湖方圓幾百裏,地域寬廣,跨過山東數縣不說,更要命的是,水草,蘆葦蕩,一片連著一片,遠遠地望不到邊際。自岸邊開始,水淺的地方一人高,深的地方多達幾十丈,就算是把濟寧城埋下來,也泛不起多大個波浪,遑論區區三十五萬兩銀子?若那些銀子真的是藏身湖裏,恐怕隻有龍王爺知道那具體的地方了。
“大哥,”見他緊蹙的眉頭,洛凝心裏一疼,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柔聲道:“你莫要為難了自己。若真是找不到銀子,凝兒也認命了,做了大哥的妻子,凝兒死了也值。”
“小丫頭,胡說些什麼?咱們恩愛的日子還長著呢!”林晚榮撫摸著洛凝的秀發,臉上強聚起一個笑容。
船漿擊打水麵的聲音清脆入耳,林晚榮驅散心中的雜念,向那劃船的老漁翁問道:“大叔,咱們微山湖上,每年要打多少斤魚啊?”
那老頭嗬嗬笑了幾聲,船漿用力的拍打著水麵:“每年起多少斤魚?這個小老頭也沒算過。若就我家來說,趕上夏末和入秋的時候,小老頭每天出去撒網,一天下來,多的時候可以撈起幾十斤魚。兩季下來,怎麼也能能撈上八百上千斤。”
洛凝聽得難以理解:“每天幾十斤?大叔,那你每天出去撈魚,一年下來,不就可以賺很多銀子了麼?”
林晚榮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無奈的搖頭一笑:“傻丫頭,你以為打魚是吃飯啊,每天都能來上這麼幾回?打魚啊,就像種莊稼,要先播種,嗬護,到了秋天才能有好收成。就拿這微山湖來說,一年四季,隻有夏秋兩季適合打魚。冬天要養草,春天播撒魚苗,到了夏秋時節,才能肥魚滿倉。”
林晚榮自幼生在長江邊,對這些自然知曉的清楚,洛凝姐弟卻是出身官宦人家,哪裏知曉農事?聽大哥講起這些,一時聽得津津有味。洛凝緊緊依偎在大哥身側,欣喜無限,嬌聲道:“大哥,凝兒不懂,你以後每天都教教我,好不好?”
老漁翁豎起大拇指道:“隻見小哥你是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卻沒想到連這些也懂得。你說的一點不錯,這些蘆葦草的秸杆養了一冬,就快派上用場了,眼下是初春,要到放魚苗的時候了。成千上萬尾魚苗放下去,到了秋天,這湖裏可就熱鬧了。”
放魚苗,放魚苗,林晚榮心裏默默念叨了兩聲,似乎抓住了些什麼,卻又像什麼都沒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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