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無憑和小笸籮循聲望去,隻見距離對岸不遠處,一個小腦袋一上一下的在河裏沉浮,四肢在胡亂抓著,臉上滿是驚慌與痛苦。
河岸邊一個矮胖的婦人正在大聲呼救,還不等雁無憑反應,對岸就有兩個家丁打扮的小廝咚、咚,跳下河中。
“那不是孫員外家的婆子嗎?”小笸籮指著矮胖的婦人說道。
雁無憑對這個孫員外沒有特別的印象,隻是覺得有些耳熟而已。
見雁無憑不明所以,小笸籮說道:“那個找你要賬的孫三,就是他家的。”
“哦~ 我說怎麼有些熟悉,原來是債主家。”雁無憑恍然大悟道。
就在他們說話間,那孩童眼看著就往下沉,而那兩名家丁,其中一名好似被水草纏住,而另一名奮力向著孩童方向遊去。
此時對岸已經跑來不少人,也有找來長竹竿想把人拉上來的,奈何小孩已經飄得有些距離,竹竿長度有限,隻得先把那名被水草纏住的家丁救了上來。
隨著岸邊人越來越多,又有幾名家丁打扮的年輕人跳入河中,別看這條竹嵩河看上去水流緩慢,而實際上暗流湧動,每年都有不少人溺水身亡。
“咱們也過去看看。”小笸籮不由分說拉著雁無憑就往石橋方向跑去。
別看小女孩年齡不大,身材不高,可能是經常做家務的關係,力量可不小,猛地一拉,好懸沒把雁無憑拽個跟頭。
“過去幹嘛?哪有欠賬的主動往債主眼前湊的?”
“咱們欠賬又不是不還,前兩天小姐剛還了一些,再加上我和大白多努努力,用不了多久,咱就能還完了。”小笸籮一副胸有成竹的說道。
聽了小笸籮的話,雁無憑大腦有些宕機,不知是怎麼被小丫頭拉到河對岸的。
隨著距離事發地越來越近,周邊嘈雜之聲也越來越大,這也讓雁無憑回過神來。
隻見此時,一名家丁正費力的摟著小孩從河裏往岸邊遊。
“快、快,把他們接上來。”一名高瘦且滿臉惶急的老者催促道。
此人正是穀陽縣數一數二的富戶—孫員外,此時的孫員外哪還有平時的頤指氣使,如果人真有三魂七魄,此刻怕是已經去了一半。
而他身後的一名婦人見孩子被拉了上來,立刻便撲了上去,大呼道:“我的兒呀,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沒了,讓為娘的可怎麼活啊!~”
對於這婦人來說,孩子不止是她的兒子,也是孫員外唯一的兒子,更是她在孫家的底氣。
雖然大虞朝男女都能繼承家業,但是隨著時間的變遷,讓兒子繼承家業的越來越多,除非隻有女兒,否則,不會考慮讓女子繼承。
“嚎什麼嚎,讓開,快讓郎中看看。”孫員外大聲嗬斥道,一把把在孩子身上亂摸的婦人推開。
兩名郎中見狀,立刻跑上前,給孩子把脈。
隨著郎中的施為,現場也安靜了下來,眾人臉上也有著各異的表情。
傷心,難過,冷漠、竊喜等等表情不一而足,畢竟看熱鬧不嫌事大,況且孫員外平時也不是什麼善茬,很多被他欺壓過的人自然樂得看他笑話。
片刻後,兩名郎中站起身來,向孫員外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