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希!”
安冽一路趕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此刻額上還有些汗水,見到對方要走,心知如果他不願意跟自己見麵,就算走近了也無濟於事,情急之下采用了這個辦法。
仗著兩人之間距離不算太長,梵希也沒有任何加快步速或者阻攔的趨勢,他勉強在對方走出林子之前趕上了對方,伸出手去想拽住他。
可是卻手下一空,下一刻脖子上有些熟悉的觸感傳來,他一下子撞到了樹上,突然的窒息讓他眼前一花,什麼反抗的招式都做不出來,隻是下意識的去握住對方卡在自己脖子上愈發收緊的手。
也隻是握住而已。
梵希湊近了,冷聲道:“別從我背後靠近我,你記不住麼?”
除了最開始的窒息,雖然對方的手在微微用力,卻並不覺得不能呼吸,他勉強的搖了搖頭,梵希的手便緩緩地退了回去。
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另一隻手仍然沒放開對方的手腕:“……你來這裏做什麼?”
梵希瞥了眼他的脖頸:“交易。”
安冽眼瞳晃了晃,有些發顫的詢問:“……這麼久……你……”
梵希眼神裏的冷意減了些許:“不是你想的那樣。”
而後他動了下被對方攥著的手腕:“還不鬆手?”
安冽抿了下唇,搖頭道:“不。”
這幹脆利落的答案倒是讓梵希挑起了眉毛:“不?你多大了?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有二十五了吧?國王陛下,你的紳士風度被你弄丟了麼?”
安冽絲毫不受影響,仍是搖頭:“沒有。隻是……我記得你不喜歡我對你太禮貌。”
梵希打量了他一下,輕笑道:“……行吧,不過我現在真的有事情要做,麻煩把手鬆開吧。”
“如果你想走的話,用不著來讓我鬆手。”安冽側過身來瞧著他,目光沉靜安穩:“既然你願意詢問我能不能放手,能不能再多留一會兒,聽我跟你說幾句話?”
空地處,火龍低吟了一聲,梵希瞧了它一眼,左眼處的紋路一閃而逝,這才轉回身來和他對視著:“……我聽著呢。”
他瞧著對方的雙眼,知道他真的在認真的聽,細微的扯動了一下嘴角,然後才輕輕的說了聲“對不起”。
梵希略蹙了下眉:“對不起什麼?”
安冽垂著視線:“為我所做的事情……”
梵希平靜的應道:“你什麼都沒做,沒必要道歉。”
“……就是因為這個。就是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做。”
“……去到龍塔,是為了母親,交易也是為了母親,而後得知你的身份,跟你去尋找龍族,是為了子民和仇恨,除此之外,我什麼都沒有做過,沒有……真的為你做過。”
盡管被吸引這件事並不在意料之內,可也從來沒有為此而真的去努力過什麼。
戰事一過,他得知了那座龍塔的重建,一切穩定之後趕去那裏,卻沒有人可以保證在打破結界的同時,不毀壞裏麵的東西。
也不是沒人和他說過,那裏是空的,沒有一個人在那裏。
可還是不甘心。
記得他惡劣的用寒魅來一點點的控製自己,修正自己的方位,騙取自己的信任。
記得那處惡狼圍攻的風雪之地,記得那個說無能為力的人在魔法禁製下動用法力來幫他。
記得那個聲音在得知自己沒有擅自離開,而是繼續堅持交易時,微緩的語調,告知了名字,入夜後替他點燃的篝火。
記得被抓走之後,日夜拷問裏不止一次的想到對方,好的壞的,期盼或怨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