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也好,山林也罷,在深淵山脈之中,隻要包含著樹林概念的地形,就會有被人們奉為聖樹的存在。
“山塗,你記住,如果隻剩下你孤身一人的時候遭遇危險,就去尋找所有樹中最醒目的那一棵。”
“祂們的特征是有裸露在外的尖銳樹根,分布在祂們周圍一片區域之中。”
“隻要把一頭獵物放在尖銳的樹根上,讓聖樹享用你的祭品,聖樹就會庇護你一段時間,足夠你尋找求生的機會。”
山塗的記憶之書中,來自母親叮囑的聲音傳來。
就像是野獸會讓孩子從小跟著母親學習一樣,在山塗還不是孤兒的時候,記憶中滿是對方傳授知識的樣子。
在那記憶中已經褪色成滿是冷淡的話語中究竟有多少的無奈,正在觀看這段記憶的山塗已經無從得知。
隨後畫麵一轉。
還是那條熟悉的河畔,山塗穿著土黃色沒有花紋的粗布衣裙,坐在了手持釣竿的哈爾的身邊。
幼女瞪大了好奇的眼眸,看著那對她來說屬於新鮮玩意的釣竿,一時間連一旁的哈爾都給遺忘了。
河邊還有一些人,在記憶中已經有些褪色,背景也是黑白的,隻能隱約看出是一些女人,山塗的母親應該也在其中。
她們在河邊先打著水源,然後清洗食物,這個時期的男人們應該在外麵打獵。
哈爾除外,他是這個部落的核心,震懾魔獸,劃分領地的人。
所以他不能離開這片區域太久。
幼女旺盛的好奇心在這裏得到的解放,很快就對那釣竿失去了興趣,開始嘰嘰喳喳地在哈爾的身邊說著各種事。
看不到哈爾現在的表情,但這番場景裏的山塗,卻依舊傳遞出來了安心的情緒。
“聖樹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這樣。”
聽到了某個感興趣的話題,哈爾將釣竿放在了一邊,對著幼女說道。
“不過,與其說是聖樹,不如說是魔樹才對哦。”
這話聽得幼女一愣,聖樹,魔樹,雖然說群山之子早熟,但也完全聽不懂呢。
哈爾也明白,一旁的山塗恐怕聽不懂這些,所以耐心的說道:
“簡單來說,這種樹也是魔獸中的一員,隻不過對比起其他的,魔獸類型的樹木,它們更應該被稱為魔植。”
哈爾拿起兩根樹枝,手掌將之捏住,精準地將其棱角與表皮磨去,徒手搓成了兩根光滑的圓柱形的木棍。
隨後將一根木棍豎直放下,一抹金色的光芒讓它違反重力地懸浮在地麵上。
哈爾又將另外一根木棍橫放在第一根木棍之上,同樣也帶著某種金光,保持著平衡。
這神奇的一幕讓幼年期的山塗很是興奮,連忙的湊近過來,伸出小手想要扒拉這兩根木棍。
卻被哈爾輕輕地打掉了不老實的手掌。
“魔植,被歸類於迷獸的範圍之內,它們與魔獸之間的不同在於,每一種迷獸都擁有相較於魔獸,更加平和的心智以及那非常奇怪的公平性。”
“你所說的聖樹就是這樣的存在。”
“就像是這個簡單的天平一樣。”
哈爾的手拿起山塗的小手,放在了橫著的木棍的一端,無視著此時小山塗有些氣鼓鼓的表情。
“這就是你付出的獵物的代價,樹需要這些獵物的生命。”
他一邊說著,一邊再次伸出來一隻手,輕輕地壓在了木棍的另外一端。
“而這,就是庇護你所需要支付的代價,換句話說,如果你被十個八個的魔獸追殺的話,除非那棵樹足夠強,否則無論你獻上怎樣的獵物,它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幫助。”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你必須避免。”
哈爾的聲音似乎有些失真著,山塗的意識脫離著記憶之書。
“轟——轟轟轟!!”
少女冷眼看著眼前那棵欲要拔地而起的巨樹,無數的樹枝樹葉狂歡一般地抽搐著,一種被什麼捕食者鎖定的感覺籠罩著她的內心。
“有一些作為迷獸的魔植樹,它們會將自己的樹根尖刺放出來很小的一部分,導致經過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踩中。”
“這種魔植,實際上已經快要完成迷獸向魔獸的墮落轉化,用這種方式將踩中尖刺的生命強製的視為祭品。”
“弱小者會被樹根瞬間吞噬一空,強大者也不會被放過,那棵樹會追殺它的祭品,雖然說是一棵樹,但作為魔植的移動力,也不是人類可以比上的。”
哈爾的講解,在她的心頭浮現著,包括什麼“以山塗的身體來說,會被一瞬間就吸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