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楠獨自一人走在放學的路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手裏的書，臉上毫無血色，唇色發白。
“哈哈哈哈，你別跑啊！”
“哈哈哈哈，略略略，有本事你就追到我啊！”
砰——！黎楠的書被撞掉在地上，她也被撞到了一旁的牆上，雙手撐住牆麵雙腿微曲。那兩個嬉戲打鬧的小女孩並沒有表露太多的歉意，隻是冷淡的說了句抱歉，就匆匆的跑走了。
黎楠隻是不爽的皺了皺眉，拍了拍手上的牆灰，平靜的撿起地上的書，吹落書上的灰塵，再次踏上了屬於自己的道路。
走到了家門口，看著滿牆的爬山虎，生鏽的鐵窗，讓整個建築顯得極其陰森。
吱——門發出了哀嚎，開門後的屋內漆黑一片，沙發上有個身影，黎楠沒有在意，徑直走向臥室。可是臥室內的場景讓黎楠有些詫異。
“嘔——”
黎楠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向廁所跑去，她幹嘔一會兒，撐住洗漱台，用水衝洗了一下臉，突然感覺背脊發涼，當她抬頭看向鏡子，一個高大瘦弱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背後，用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上舉著一把寬闊鋒利的刀，刀尖對著黎楠。
“楠楠，你怎麼回事，這麼晚回來。”
邊說著話邊把刀慢慢的往黎楠的脖頸靠近，她屏住了呼吸。
“被人欺負了嗎？”
黎楠臉色更加發白，直到刀尖抵住了她脖頸處的肌膚，那隻捂住嘴的手鬆動，她才顫微地回應。
“沒有，路上摔了一跤，所以比之前晚一點。”
“是嗎，有沒有受傷啊，嚴不嚴重啊，怎麼這麼不小心。”
說罷，那隻捂嘴的手才徹底鬆開，而那刀尖在她的脖頸停留了許久，
“下次注意。”
那個身影不見了，她才大口的呼吸，吸進的也盡是陰涼的氣體，充滿血腥味。陰森發涼的言語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裏遊蕩，她雙腿軟了，急忙再次抓住洗漱池。
過了半個小時，黎楠返回臥室，忍著惡心將地上動物的屍塊處理幹淨。盡管地麵處理的幹淨，也遮蓋不了空氣彌漫的血腥味。就這樣她在充滿血絲的環境下開始了今日的學習作業。
那天晚上黎楠睡的驚心膽戰，第二天頂著濃厚的黑眼圈和毫無血色的臉蛋去上學了。高三年級教室的朗讀聲一個比一個大，暗暗較勁。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
“現在剛好是秋天哎，不過這首詞是悲秋的，可是我看著外麵挺美的啊，那些落葉金燦燦的，好美啊。”
女孩看向窗外，微風吹動路邊的樹葉，好似一隻隻蝴蝶在扇動翅膀，時不時的就飛走幾隻，就像是去尋找別的樹上飛走的蝴蝶嬉鬧。
“你說是吧，楠楠。”
顧欣語用手肘抵了抵黎楠的胳膊，期待著她的回複，可是轉頭就發現不對勁了。顧欣語看著她憔悴的臉，還有氣無力的朗讀，搖了搖黎楠的肩膀，一臉擔心。
“楠楠，楠楠，你咋了啊，怎麼無精打采的。”
黎楠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顧欣語好像知道了什麼，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爸不會又打你了吧。”
黎楠也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顧欣語更擔心了，繼續問道。
“你爸怎麼老是這樣啊，你這樣不行啊，會撐不住的。”
黎楠轉頭看向顧欣語，對她微笑了一下，金黃色的陽光灑在黎楠的臉上，讓她本無血色的臉看上去有氣色了一點。
“顧欣語，”黎楠又望向窗外，眼神放空，全是冰冷，陽光也溫暖不了她的眼眸，“你看外麵。”
顧欣語疑惑的轉頭朝窗外看去，剛想問她怎麼了，黎楠先一步說了。
“好多蝴蝶。”
這時，一陣大風呼嘯而來，吹的枯黃的葉子到處亂竄，就像裝的蝴蝶在拚命的扇動翅膀，想要順風而行，飛向遙遠的地方。
顧欣語驚呼道：“哇，好漂亮啊。”
“謝謝。”黎楠的聲音很小。
顧欣語聽到了，可是她沒有再問，原本驚喜的眼神變得柔和，轉頭對黎楠露出了甜美的微笑，陽光從她的耳後穿過，照應著她的笑容，是那樣的陽光、明媚。黎楠也被感染，露出了輕鬆的微笑。
早上的課程結束了，顧欣語和她道別後，整個教室隻有她一個人了，因為特殊原因，她中午在學校吃飯午休。而吃飯的錢都是她遠在外的媽媽給的，每個月都會按時給她生活費，但時不時的就會被她那個整日無所事事、爛醉如泥的爸爸搜刮一點。
她知道，她的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吃完飯，起身扔垃圾時看到一個人披著衣服趴在桌子上睡覺。丟完垃圾後，她朝著他的方向走去，戳了戳他的肩膀，“同學，已經下課很久了。”
這位男同學並沒有立馬起身，隻是將頭轉向黎楠，睡眼朦朧地看向她，
“幾點了？”
他的聲音比其他男生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