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簡樸但處處透露著穆子霽的風格,看上去閑適安逸。
而林羽涅的房間裏除了有修習法術的書,牆上還有專門鑿了空格,從下往上大約六七層,做成鑲嵌式鏤空藏寶閣,每層都是不同品種的法器與寶物,不少奇珍異寶擺在裏麵,若外人見了,還道是哪位王孫富貴家的藏寶閣。
藍庾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林羽涅的房間,不禁在心中疑惑,兩人皆是重教弟子,按理說這穆子霽是夢師重妧的大徒弟,但這房間卻林羽涅的天差地別,不,與其說天差地別倒不如說是一個像是少爺的屋子,一個像家仆的屋子。
穆子霽倒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拂手關上門,這屋子他進進出出已經十幾年了,早就不在意這屋裏的裝潢,他徑直地坐在了藍庾身邊。
藍庾側目看了他一眼,突然很為穆子霽委屈,他想起在石教時重妧對待兩人細微的態度,雖不明顯,但總覺得如鯁在喉,想伸手輕撫他的背,安慰一下這個看似堅強毫無弱點的他,但終究是忍住了。
雲生自來熟地開口道:“好看哥哥,你還好嗎?”
林羽涅坐在雲生的旁邊,聞言,彎了彎唇角,他本就生得溫柔,不笑時冷冷清清,一雙靈動的眸子流光溢彩,這一笑便更加如沐春風,雖麵帶病色,但也絲毫掩蓋不了他溫暖的笑,反而顯得他距離不那麼遠。
“你就是雲生吧,我能有什麼不好?”他伸出細長的手指,捏了捏雲生的臉頰。
雲生看見這麼一個大帥哥突然湊自己這麼近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吞吞吐吐道:“嗯...嗯嗯,我是雲生,那個...好看...哥哥沒事就好...”
林羽涅掩住了嘴輕笑了起來,這孩子還真和杜若說的一樣,好玩兒不禁逗,他還沒開始呢,這孩子就害羞的不行。
藍庾看著雲生這不出息暗歎了口氣,這小崽子,到底像誰,一看見好看的就走不動道兒,現在倒好連話都不會說了。
“你別逗他。”穆子霽淡淡地開口,他握著劍的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眼梢微抬,黑眸看向了林羽涅。
林羽涅登時會意,嘶了一聲,“好好好,不逗你的寶貝兒了。”他坐直身子,小聲道:“不就捏了一下嘛,小氣鬼...”
“好了好了,你們來找我什麼事兒啊?沒事就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穆子霽瞥了一眼在一旁玩得正開心的雲生和藍庾,:“杜若公子出門了,來看看你。”
“杜若?他怎麼不告訴我?這冰天雪地的他要去哪兒?”林羽涅正色,望著窗外一片雪白的天地,不禁皺起了眉頭。
穆子霽簡明扼要道:“陵教主和師父的意思。”
藍庾聞言抬起頭,解釋道:“師父擔心我傷沒好全,所以叫杜若去附近的教會中抽調些人力,約摸傍晚就回,他擔心你的....的傷勢,所以叫我們來陪著你。”
林羽涅將信將疑地點點頭,他對一人行動,和晚間歸,有些後怕,歎了口氣道:“早晨不見他,我還以為他嫌我煩呢....”
藍庾看他這副自怨自艾頹廢的樣子,立馬暗道,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笑道:“林兄莫要往心裏去,杜若隻是擔心你怎會嫌棄。”
林羽涅輕笑一聲,“藍公子我開個玩笑,莫要當真。”
藍庾暗捏一把汗,見他笑得和煦便放心了些:“林兄見諒,林兄見諒。”
林羽涅擺擺手並不在意,他側首望向窗外的大雪,喃喃道道:“希望杜若...早去早回吧....”
穆子霽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還是放心不下林羽涅,自從林羽涅毀靈之後,雖稱不上性情大變,但穆子霽覺得他不似表麵上看著這麼輕鬆,特別是無人與他交談時,他總是靜靜地坐著,麵目淒冷,眺望著遠方,雙目無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杜公子....”
“師兄,你們回吧我想一個人待著,不必擔心。”
穆子霽從小就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他還欲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百轉千回,終究開不了口,手無意識地握緊赤紋,又咽了回去。
藍庾雖在一旁陪著雲生玩兒,但該聽的話他可是一句不漏,藍庾拉了拉穆子霽的衣角,笑道:“林兄不必著急,這大下雪的天氣,再加上了我們也好久沒能好好聚聚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藍庾飛快地轉動著腦子:“啊!對了不如我們圍爐博弈吧!來個大殺四方!”
說起博弈,他不敢說自己數一數二,但畢竟這棋技師承他垣德師叔,也差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