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寂靜的夜裏忽地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白言言舉起手中的花瓶狠狠摔下,神情挑釁地緊望住眼前的男子,又轉身翻掃下所有裝飾的瓷盤,兩步作一步地跨去,順腳踢去擋前麵的椅子,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手掌扯去牆上掛著的墨水畫,扯了兩副,三副,他終於跨步伸出手臂止住她的動作,聲音緊繃地道:“你以為我會怕你嗎?”說完又把她扯去屏風處,不料卻被白言言掙脫開雙手,一鼓作氣地推掉屏風,又將鏡子旁的木梳扔向他,卻被朗瑞個閃身便躲了開。白言言冷冷地看住他,把鏡子發泄似是扔在地上,鏡麵碎得一地滿是。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口,破碎的鏡麵又將滿窗的月光帶進房裏,整個房間頓時滿屋清冷。

朗瑞恍恍地望著腳下滿地的碎片,心不得一揪,就那麼一瞬間的感覺,卻夠也讓人回味到許多思緒。看著她又要往剛才破壞到一半的牆角走去,才跨步過去,用手擁住了她。認命似地承受著她所有的發泄,間中更受了白言言好幾下巴掌。

耳中聽著她那句句快哭出來的聲訴,心中難受的情緒撐得滿滿的。正欲開口道歉之時,卻聽到她那可恨的紅唇中在又提起別的男子的名字,一氣,手掌猛地搭上白言言的肩膀,發出自己內心深處受傷的低吼。最後更隻能用唇捂住她口中字字發出的絕情之詞。

那一個吻,都引起了彼此身體的反應,帶著一種熟悉的感覺,倆人都默契地緊攀扶住彼此的身體,饑渴地期待著更多。

白言言手指碰及圓桌上翻亂的茶杯,昨夜茶水倒在桌布上的水跡已幹涸,順手擺放好杯子,指尖在桌子上亂彈,就像她心髒一樣猛地噗噗跳動著。一直沿著圓桌子四周走著,望住地下,又看了差不多一片空白的牆壁,昨夜每個細節都在腦海中不斷地徘徊著,斷不了,理也不清。

探索的視線從隻餘下一副掛畫的牆壁移開,望了望地上被她糟蹋得麵目全非的兩副掛畫,轉開又馬上地轉回,接著把眼光定在牆上那唯一一副的掛畫上。小心地避過地上的碎片,大踏步地跨至牆壁前,手掌舉起用力掀下那畫,果然!

白言言如釋重負般地吐了口氣,鳳眼望了望那邊床上依舊沉睡的朗瑞,穩了穩心情,才把牆上即就掛畫後麵的密格打開。從裏麵取出的水晶球,不大,她一個手掌便能握住。可她的手還是忍不住地輕輕顫抖著,望著這熟悉的水晶球,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爸玉姨,爺爺還有哥哥們,等著我,阿言快能回來了。

略激動地抓住水晶球,又再次回首望那床上的男子,正欲抬腳往床的方向走去,止住,卻還是轉身大步走出了那讓她胸口發悶的房間。

一出房口,見有個人正站立住,修長的身體傾倒在柱子上,垂首懶洋洋地眼光調向遠遠的地方。聽到白言言急促的腳步聲,才抬首望向她,開口道:“是它嗎?”

“嗯!”白言言神情難掩激動地點首,捧著的水晶球往陵蘭諾的前麵推了推,指出在透明的水晶球中那發出的微弱紅光。“隻有在我身邊它才會發光的,當初我掉進這時空也是因為它,沒想到它竟真隨我也一同落在這裏了。”

陵蘭諾望著那水晶球中發出的詭異紅光,道:“難怪朗瑞給本王看時都並沒曾發光過。”

“陵蘭諾,謝謝你。”

“你是本王最好的酒肉朋友,幫你也應該。隻是…”陵蘭諾眼神複雜地把視線調向朗瑞那房間,“你真不後悔嗎?本王一直都深信朗瑞雖性子淡,對你倒也非無情之人。”

“他給了,我就得要嗎。”白言言攏起水晶球,淡淡開口,邊邁起步開走。

“言。”陵蘭諾喚聲追上,對上白言言她那略繃的下巴,心中不由得歎下上口氣。不明白世上為何就有如何傲氣之女子,就當是碰上情愛這些如此不講理之事,也要死活堅持住。“你無須如此著急,******的藥力還有段時間。”

“現已近中午了,”白言言提上口氣,回首站定複問:“你為何總在拖延時間?你明對我說在服過解藥完,那******是對我無效的,可我卻在方才能恢複意識。”

“言,本王沒有,你不該如此懷疑本王。”

“陵蘭諾,你也不該讓我失望。莫忘了當年你曾對我許下的誓詞,你須在我需要你之時全力幫我。”此時,白言言鳳眼掃過周圍的環境,已望見假石處的暗號。不再多言,就邁步走至。

手掌掃去假石上堆著的怪異小石群,輕聲喚了句:“梅菲。”假石中忽地竄起一人影,將白言言拖進了裏麵,那人連扯住她的手都在輕抖住,上下檢查了一番後才開口:“小姐,怎會這麼晚才來,我多擔心你出事了!”

白言言發出真心的微笑,搖搖首。麵前的梅菲眼角瞄到她身後陰影,立即警惕地抬首,將白言言護在身後,隨後才看到進來的陵蘭諾,頓時鬆下一口氣。身體卻沒行禮,隻是禮貌地點了下首,在她心中終有為洛國人的驕傲。

“趕快出發吧,免得引起宮內侍衛的注意。”陵蘭諾表情略顯焦慮,明顯剛才在外麵已遇到了些情況。說完,即拉起白言言的手,從梅菲的身旁閃過,很快回過神的梅菲也隨即跟上。

鑽進假石中的草叢,陵蘭諾的另一手掌揮去前麵的雜草,身軀邊護著身後的白言言疾步前進,絲毫不敢放鬆。轉首看白言言狼狽的樣子,柔聲道:“捂住眼睛,跟著我走。”聲音在寂靜的洞中冷冷地回蕩,使得白言言略放緩了腳步,胸口輕提口氣,振作地往前走,身後的梅菲也不敢鬆懈,邊回首望身後邊急迎上。

很快地三人便從中鑽出條出口,望著前頭明亮的光線,白言言感受到懷中的水晶球徐徐地發出熱量,在出口站定,掏出水晶球,裏麵果然正閃著更豔麗的紅光,一動一動地,仿佛正向著某個不可預知的未來發出信息。

“小姐。”梅菲喚出聲,一整夜到如今,她的心都在焦慮與晃動中徘徊。看著白言言此時停步發呆的樣子,更是不待地開口提醒。

“我改變主意了。現在,跟著它走。”

“小姐,切莫魯莽。此事已計劃周詳,隻須按計行事,便能安全回洛國啊!”

此時陵蘭諾已停住腳步,手掌被白言言生硬扯住,他忽地發現她的手掌很暖和,跟剛才他拉她手時的冷冰不同。仿佛有團火,遍布白言言的身軀,乃至全身,手掌。嘴角倔強地抿住,就這樣地站著,在堅持住。

“為什麼,你在打算什麼?”陵蘭諾開口道。

“陵蘭諾,你現在便可退出。我無法保證改變主意後你是否仍能如原先計劃般,功成身退。如今,我隻想隨著它走。”白言言環住水晶球,“也許我會失敗,也許…能成功。”

“成功後是不就回洛國?”梅菲已發覺不對勁,仍試圖挽回般地開口。

“回家,”白言言的嘴角揚起勝利的笑容,“回我自己的家。”隨後又補充了句。

“不,小姐…您的家不正是洛國的皇宮嗎?小姐,您是洛國的白禦相,洛國的神啊。您怎能拋下您的子民,還有宰相大人,他不能…對,還有陛下,陛下不就您心口的一塊肉,您怎麼舍得?啊?”

“梅菲。”白言言打斷了她的話語,她時間無多了,“班奧斯已經有妻兒,隆兒也已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