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寅頷首：“本宮自是知道這個道理，可時間已經過去了十日，要不了幾天父皇就會要求將瑤兒推出去。舍一人性命與舍千人性命，父皇必會選擇前者！”
棗紅色桌麵上，一灘水漬尤為惹眼。
水珠晃蕩，似是無法承受二人的愁色，緩緩流向桌子的另一邊。
聶璜沒再說話。
追隨半生，他怎會不曉得皇帝的心思。
尤其是現在皇帝身邊還有了一個段京辭！
“我有辦法。”
門“支呀”一聲開了。
聶書顏獨身站在門口，踏門而入。
“放肆！你來做什麼！”聶璜的話剛說完。
聶書顏直接入內，走到謝寅麵前。
她知道，謝寅定會為了聶卿瑤想盡辦法。
大局未定，他怎會舍得讓心愛之人前去做誘餌。
既然娘還在昏迷之中，一切準備就緒，那自己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三小姐有辦法？”
聶書顏頷首，目不轉睛盯著謝寅的雙眼。
一字一頓。
“我替長姐去。”
所有人皆是一怔。
聶卿瑤雙眼一亮，麵上卻裝作無比擔心。
“不行，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我是你的姐姐，怎能要你代替我去送死？！”
她上前握住聶書顏的手，眼中含淚。
聶璜摸了把胡須，低著頭不說話。
隻是來回踱步。
聶書顏看都不用看，她的話正中他的下懷。
由他提，難免傷了父女情分。
可自己提，絕對是最明智的。
“三小姐，文井鎮的事不是兒戲。對方有幾千人馬，規模不小且拒絕招安。”謝寅背過身去，話中微頓，“此次，不僅本宮要親自前往，就連瑤兒也被牽扯其中，乃是皇命。”
皇命不可違。
雖然他還沒有登上皇位，但走到這一步，隻要老三安分守己。
皇位對於自己，也是唾手可得。
將聶卿瑤推出去雖有些猶豫，但……也並非不可為。
“我知道。”聶書顏點頭，“文井鎮距離京城路途遙遠，聽說對方點名要長姐過去，可我若是頂替了長姐他們也無從查證。”
玩一招偷天換日，也未嚐不可。
那些賊匪打著父親的名號，號稱自己是為了定國公，那自己就不得不管。
況且，這一去還能掘出相府不少的東西。
聞言，謝寅也沉默了。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偷梁換柱，隻是擔心別人沒有那個膽量。
若人選是眼前人，倒可以一試。
“這……”
聶書顏轉臉緊盯著聶卿瑤的臉，再次道：“長姐屢次幫我，如今我終於有機會可以幫她了。況且，太子殿下親征，我定會無恙歸來。”
聶卿瑤還想再說什麼，可聶書顏拂開她的手直接跪下。
“請爹爹同意。”
話畢，她俯下身子。
聶璜回過身，眼神掃過屋子裏的二人，最終點頭。
“好。”他接著道，“我會加派人手護你周全。”
聶璜扶起聶書顏，什麼也沒再說。
好似她的出現，解決了屋子裏所有人的難處。
……
回到屋子裏。
聶書顏剛坐下，就嗅到了一絲危險。
“噌！”
她捏著杯子，側目而視。
一道亮光閃過，晃眼。
瞬間，利器夾帶著勁風迅速襲向她的脖頸。
聶書顏捏著杯子，甩向風來的方向。
啥時間，飛身而起。
“啪！”
杯子頃刻間炸碎。
從中飛出一柄短劍，拿劍之人額上有疤，滿臉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