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卿心逐漸清醒,她慌忙抓緊了身上披著的外氅。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鎖上了門,她明明按照母親交代的都做了!!!
“母親!我沒有!我沒有……”聶卿心沒了往日囂張的氣焰,她瑟縮在阮氏的懷中,濕漉漉的雙眼緊緊盯著聶璜。
父親一定會打死她的!
“不是我,父親,不是我!是她!是聶書顏算計我!”聶卿心抖得厲害,無論阮氏如何摟著她,她都止不住地發抖。
聶璜抿著唇,犀利的眸光射向聶書顏:“你母親讓你祠堂裏跪著,你又為何出現在門外?她這個樣子,和你有多少幹係!?”
聶書顏捏著外氅,聞言搖頭。
她撩起裙擺,露出一雙幹淨的繡鞋。
“爹爹,你不妨看看每個人的鞋底。”聶書顏道,“夜寒露重,若是我做的,我的鞋底又為何幹爽?反倒是四妹妹的鞋底……”
話畢,所有人齊刷刷看向聶卿心的鞋底。
就連聶卿心也忍不住看去。
“隻有濕潤的鞋底,才會如此吸附泥塵漆黑一片。而我,隻是因為腹痛生怕汙染了祠堂。而且,爹爹撞門想必所有門窗由內反鎖。若是我做的,我又當如何脫身?”
聶書顏說完,本就古井無波的臉上多了一絲自嘲。
如此場麵,聶璜仍舊願意給聶卿心狡辯的機會,當真是寵愛的緊!
她不動聲色掃了眼房頂,嚴絲合縫的瓦片灑出些許亮光。
還是要多虧這副身子瘦弱,否則,這麼高不好脫身。
隨即低頭,唇邊彎彎。
眾人沉聲。
“我也是爹爹的女兒,自知嫡庶有別從不敢逾矩。我以為我好了,爹爹是會高興的。”聶書顏走到聶璜麵前,一雙黑瞳緊盯著他的眼。
聶璜後脊莫名有些發麻,三丫頭盯著他的目光裏有一絲恨意。
似乎是在怨他偏心!
“她撒謊!”聶卿心雙眼通紅,奮力推開阮氏衝向聶書顏。
伸著手,要撓花聶書顏的臉。
“聶書顏你撒謊!迷煙是我親自下的我怎會不知!是你!是你打暈我!上次在慈恩寺也是如此,這次你又故技重施!!!”
“卿心!”
阮氏厲聲阻止,卻已經太遲。
所有事情和盤托出,所有人一片嘩然。
“小,小桃可以作證的!那日大火,是聶……書顏……”聶卿心急道不知所措,她指著小桃。
小桃心慌“撲通”跪下,瑟縮不已。
“自甘墮落的東西!”
聶璜倏地開口,摸起祠堂上的雞毛撣子狠狠甩在了聶卿心的身上。
“我讓你心狠手辣!我讓你如此惡毒!有辱門風!”
“唰!唰!唰!”
“啊!!啊!!!!”
雞毛撣子抽在聶卿心背後,小腿,胳膊,臉頰。
道道抽痕,似是下了死手!
小桃跪在地上頭越來越低,聶書顏就這般凝視著她。
“人我已經找到,就不耽誤丞相大人了。”段京辭轉身退出祠堂,而蕭景策也被帶走。
祠堂裏隻有聶卿心鬼哭狼嚎的聲音,以及阮氏哭求的聲音。
聶卿瑤與謝寅並肩走到丞相府門口,就與段京辭迎麵撞上!
他身後押著個男子,正是白日裏那個小偷。
聶卿瑤心一沉!
“殿下,卿瑤就先回去。”聶卿瑤福身,與謝寅告別,立刻往宅子裏走。
段京辭停在一邊。
謝寅緩步走到他麵前,道:“國師大人是否能同本宮交個底,為何如此在意這丞相府的三小姐?她是庶出,對你毫無幫助,你又為何獨獨對她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