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幽幽,山枳溯洄。”
我,薑錦幽,當朝鎮國公膝下唯一一個女兒,是鎮國公府裏最受寵的幺女兒,我頭上還有三位兄長,印象裏,他們總愛逗弄我,所以再多回憶一點,就全是母親隨之而來的責罵聲:“你們三個貨,再讓我看到誰再逗哭幽幽,有你們好看的!”
母親總是能一下子抓住別人的命脈,就比如不給大哥收藏名家的新書,不讓二哥去找太傅家的柳姐姐玩,不讓小哥吃甜食,這樣做下來,府裏麵總是哀嚎一片。
我是臨近上元節的時候出生的,又恰逢趕上宮裏小皇子的百歲宴,所以祖上那些個思想愚鈍的老長輩硬要說我生來就帶福照,這命硬的很,將來必能成大器。
這不,今年的上元節又要到了,每年這個時候,府裏都會早早地擺好紅色物件,當然,這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全家帶我出去沾喜氣。
去到街上時,已經有許多人在了,每個攤位前都圍滿了人,話說這還沒到上元節那天,為何就有這麼多人了?這可與以前不同。正當我疑惑時,便被旁邊吆喝的商販吸引,該說不說,這年頭的商販是懂如何才能抓住消費者的心的。
街上各處都提前掛好了燈籠,五顏六色的,原本質樸的建築全身上下泛著金光,這些個燈籠為它們點上了眼睛,一排下去,全是。
這讓愛美的我走不動腳,回去之後就要把府裏也搞成這樣。
家人已經采買好所需要的東西,我就在他們商鋪的對麵,正當我想與他們彙合時,一股子人群忽然湧向我這邊,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這麼多人,幾乎是一瞬間,我看不到家人的身影,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套上了麻。袋。但是,這料子真不好。
我不記得中途換了多少輛馬車,陸陸續續地進來了好些小孩,聽聲音,有的還比我大。再次恢複光明時,我們被關在了一個漆黑無比的地方,四壁都是土牆,數不清的鐵籠子,每一個裏麵都關上了小孩兒,我認得他們,都是權貴家的孩子。
我所關的地方離牆角很近,靠那邊還關著一個男孩,他是這其中最與眾不同的一個。他沒有華麗的衣裳,頭發亂糟糟的,髒兮兮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想他應該是個乞兒。
在我的另一邊關的同樣是個男孩,我對他印象格外深,大概是因為他從被抓過來起就開始哭,一直沒有停過咦,以後不去當唱戲的可惜了。相比於靠牆角的這位,他應該是在我前麵來的,從我看到他起,就沒見過他說一句話。
被關進來的第一天,可能是平時享福的日子過得多了,我並沒有崩了心態,再說,我清楚父親的權勢有多大,他一定在想辦法救我了,我靜靜地數著這分層牢籠上的鐵架,不知不覺間有了些困意。
第二天依舊是如此,鐵架數完了,我就開始回想老師教我的功課,我可是大小姐,怎麼能被這小小的考驗給拿捏。
第三天起,那些黑人不給我們東西吃了,這也還好,畢竟前兩天的夥食也是他們的殘羹剩飯,我一口沒吃。雖說平日裏都是好喝好吃的供著,但怎麼可能一點苦頭都沒吃呢!
才“絕食”沒幾個時辰,有不少籠子裏都開始叫喊,但是這其中還有一陣哭聲,別說那些人販子了,我都有點煩。這不,叫喚了一會兒,就有人進來威嚇了,他們拿著鐵棍,開始挨個挨個地敲打,經過我時,還對我做了一個奇怪的表情,嘖,真醜。
另一個人那邊似乎遇到了什麼情況,半天沒有聽到他的動靜,再出現時,他拖著一個女孩,她嘴角溢出血,渾身是傷,再看那衣服,鮮紅。那人的鐵棍上也沾了不少血漬。他們拖著她來回走,想讓所有人都看見她的遭遇。
沒過一會兒,所有人都被帶出籠子,我們圍著中間的圓台,那個女孩躺在台子上,旁邊還睡著一個同齡的女孩兒,她們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個還在抽搐,一個絲毫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