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偏遠的小城市裏,陳安生正坐在自己的書房感受著窗外的秋風,他今年16歲,但因為他的白發,沒人對他叫的出一聲少年,麵對這個世界的冷漠,他翻開筆記本的第一頁,拿起筆來,回憶並書寫著自己的一生......
我很幸運,出生在一個還算富裕的家庭。我很不幸,出生在一個有嚴重感情糾紛的家庭。
這是個可悲的開端。
在我三個月大的時候,我的父母因感情問題離婚了,我不知道他們生出我但如此不負責任的意義是什麼,但我也無法抱怨。在法律的安排下,我需要自己選擇接下來的生活中跟著父親還是母親,可三個月大的孩子又會知道些什麼呢,隻會在聽見爭吵聲時大哭,隻會爬向自己的媽媽。就這樣,我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解決了這個難題,跟了我的母親。
不得不說,我的運氣不錯,起碼我至今並不為當時選擇我的母親感到不值得。她對我很好,在我姥姥姥爺的幫助下,我慢慢長大,知道叫媽媽,學會爬,學會走,唯一沒學會的,是叫一聲爸爸。
她給我取名叫陳安生,說她不求我長大後多有出息,隻希望我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就好了,可我的生活並不安穩。她不想連累我的姥姥姥爺,自己邊帶我邊工作卻又不太現實,所以我從幼兒園開始就在上私立學校,那裏被稱為S市最好的私立學校,學生成績優異,教師水平高,提倡文明教育,這是外界對他們的評價,可我入學後發現,這實在是可笑的說法,教師水平高嗎?其實教學方麵並不高,但他們打人罵人的技術確實是很厲害的,盡管打罵的對象隻是一個剛上幼兒園的小孩。每當我的母親看到我身上的傷詢問起他們來,他們總能裝的像模像樣,比如“您家孩子啊,上次在樓梯上摔了一跤,胳膊摔破了,小孩子肉嫩,回家可得好好看看。”我默默看向胳膊上的傷口,那是我因為肚子疼沒及時回教室被打的。
對於住宿生活,比起反感我更感到害怕,三歲開始就五天在學校兩天回家,幹脆說我是學校生出來的孩子好了?醒晚了要被打,剩飯了要被打,考的不好也要被打,老師手裏的鋼尺從不用來測量長度,那隻是個趁手的刑具而已。“你們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在學習”這是老師掛在嘴邊的話,可在我的眼中,我完全是為了不被打死而學習,是為了免得聽那些不堪入耳的羞辱而學習,而我那可憐的母親還在拿著我的成績單感到高興,讓我心中的失望越積越多。我生活在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打擊之下,她卻為我取了“安生”這個名字,可我隻在漫天陽光之中唯一的黑暗之處踱步,又談何像她說的那樣安安穩穩地生活呢?
那時我終究是個孩子,盡管心裏難受,也隻會認為這是人活著就一定會經曆的事情,畢竟我的母親總在說她愛我,畢竟她也不知道實情。我接受了現實,在三年的幼兒園生活中默不作聲地承受了這不該屬於我的一切,比起說這是愛我的方式,倒不如直接告訴我這是在故意折磨我好了,哪怕別再編那麼多理由騙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