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明媚,暖洋洋的撲在丫頭臉上。旭陽刺眼,丫頭嘟著嘴,不滿的在縛子延懷裏扭了扭,然後又鑽進縛子延的頸窩,貪婪的汲取著這股宜人的檀香。
縛子延睜眼,看著正在酣睡的丫頭,丫頭緊抱著他的腰,嘴裏不時呢喃,不知又在做什麼夢。緩緩的扶起她的脖子,抬起她的小腦袋,這才看見她一臉的狼狽,本來布滿腥紅的臉蛋,被昨天那麼一哭,跟個花貓似的……
縛子延苦笑,這丫頭難道都不會自己洗洗嗎,還是之前有人幫她洗,現在……
丫頭不適的睜開眼,看著這個吵醒自己罪魁禍首,隻見那怪人怔怔的盯著自己,自己正被他托著腦袋,僵直的與他麵對麵,距離近得隻可以在中間放一枚銅錢,那怪人可真美……
丫頭不自在的扭著頭。縛子延眯著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為什麼這小丫頭臉上的血會越來越紅?
發覺懷裏的小家夥不安分的掙紮,縛子延開口道:“昨日睡得如何?”丫頭怔了怔,繼續扭著腦袋,隨後想用牙齒咬那該死的手,縛子延見丫頭頑劣,手裏一緊,隻聽見丫頭隱隱“嗷”的一聲,十足一個被人踩著尾巴的貓,不再晃動。縛子延見丫頭不再使性子,鬆了鬆手勁,輕斥道:“一醒來就鬧個不停。”
丫頭不回應,兩眼一閉,嘴巴緊抿,繼續裝死。
正當自己洋洋得意,這怪人定是拿自己沒辦法的時候,自己的身體突然往後一沉,而後來了一個大翻轉。那怪人居然把自己扛在他的肩上。
丫頭慌亂的亂踢一氣,隻覺得自己被翻個“底朝天”,渾身不自在,嘴裏不時嚷著:“怪人!放開我!你這怪人!”
縛子延道:“好!”說罷將肩上不安分的花貓往水桶一仍,叫喊聲戛然而止。
丫頭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因為身材矮小,還不如桶壁高,隻得勉強扶著大桶的邊沿才能勉強使自己不被水嗆著。衣裳盡濕,粘塔塔的貼在自己的身上。一腔憤懣,滿臉怨毒,似乎要驚天地泣鬼神的吼出點什麼,卻在看到縛子延毫無表情的冷臉時,被狠狠地噎回了喉嚨裏,緊咬著雙唇,仿佛那唇跟她有仇似的……
縛子延搖頭。一頭倔驢……
蹲下身與丫頭平視,低聲道:“把衣服脫了。”縛子延並未太多考慮男女不便的問題,對縛子延來說,那丫頭頂多就是一發育不良的幹煸四季豆……
丫頭看著咫尺近得怪人,別開臉,隻感覺耳邊一陣酥麻,那人竟叫自己脫衣服?!丫頭雖年歲尚淺,但娘從小告誡男女有別!
縛子延看著丫頭不知是不是水太燙了,把小家夥的臉都憋紅了,試了試水溫,剛叫人打來的,不燙不冷。見那丫頭傻瞪著自己。
縛子延蹙眉,拿著瓢直往丫頭頭上澆,丫頭零散的頭發被水這樣猛的一衝,披散下來,浮在在水麵上,頓時間水麵一片黑墨,被衝散的墨發撒了丫頭一臉,使勁的擺著頭,試圖把濕潤的頭發甩道兩邊,自己是舒服了,卻看到那怪人滿臉水痕。原來是把水全濺到他臉上了。
丫頭扁嘴,低頭喃喃,目光遊移,不敢與那怪人正視,兀自言語:“明明是你自己要洗的……。”
縛子延不語,丫頭不動。隻見縛子延雙手扶著丫頭的胳肢窩,丫頭還沒來得及嚷罵,就被他抱出桶外,放在石板上,愣了愣,不知那怪人又想怎樣,隻見他一臉專注的解自己的腰帶,丫頭驚詫,向後倒退,縛子延眯著眼,眼裏閃過一抹深邃,問道:“害怕了?”丫頭揚頭,扯著嗓子道:“脫就脫,誰怕誰?!”縛子延看著身前的丫頭,一臉大義凜然英勇就義慷慨赴死的脫衣裳,嘴角輕扯,心下悅然,這丫頭就那麼好騙……
縛子延看著一身弱骨的丫頭,瘦得就隻剩下皮包骨一般,眼裏閃過一絲複雜。一手扶著丫頭的肩,一手用瓢舀水澆在她身上,不似剛才的粗魯,生怕燙傷了丫頭,一瓢一瓢,緩緩澆在丫頭單薄的身體上……
微風和煦,陽光傾瀉,靜靜流淌在這二人之間,為這二人悄悄地鑲了一層金邊……
縛子延瞧著丫頭臉上的血漬泥漬怎麼都衝不幹淨,於是想用絹子擦拭丫頭的小臉。
不知是不是自己太過用力,丫頭總會被擦得別過臉去,然後鼓著腮幫子瞪著他,縛子延從未給別人洗過澡,更別說是個小孩了,動作自然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