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拜師
北麵,北辰。南端,南錦,兩地劃江而治,征戰連連。
北辰政治腐敗,厚斂賦稅,民不聊生。南錦政治清明,君仁臣賢,民心所向。似乎勝負已分。
前往南錦的縛子延在路過卲關時,竟看到這樣的畫麵:屍橫遍野,彌漫在空氣裏的腥甜蠱惑著空中片群的血鴉……
唯一與慘烈的畫麵不符的是一個衣衫襤褸,大約隻有六七歲的孩子正在屍堆裏啃食,縛子延定睛一看,對,她是在啃食不知是牲口還是人身的肉塊……丫頭吃完肉塊後粗略的擦了擦留在嘴邊的血跡,隻是在縛子延看來那抹鮮紅仿佛更加刺眼。
在這寂靜的午後,天空中回旋著血鴉的哀鳴,仿佛自己的地盤被這小丫頭霸占了,不甘離去,卻也不敢再接近。午後的驕陽靜靜籠罩著丫頭的稚顏,嘴邊的血腥還未淡去,隻是凝結在嘴邊的笑意在看到縛延後漸漸淡去,竟有說不清的魅惑,耀眼……
縛子延見丫頭要離去竟鬼斧神差般阻攔了丫頭的去路,丫頭看著這一襲白裝,貌若謫仙但卻莫名攔道的男子,眼中閃過了稍縱即逝的仇恨殺意,這些都被縛子延一一收入眼底,
“拜我為師”縛延淡淡的說道,仿佛述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一樣,看不出任何情緒。
丫頭不滿的輕哼一聲,繼續繞著道走,而縛子延卻如同鬼魅般總是在丫頭想要逃得更遠的時候,立馬擋在她身前,丫頭不甘心繼續似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可每次都被一個軟和的人牆擋住,繼而被強烈的衝勁彈回,狠狠地摔在地上,但不管跌了多少次,丫頭總是試圖忍住全身的顫抖而後倔強的爬起。
直至奔到懸崖邊時,她才意識到眼下竟是無盡深淵,一時間慌了神,還未來得及停下便已滑下,幸運的是,她抓著了停留在懸崖邊的枝幹,隻是那枝幹經她這麼一折騰,也變的弱不禁風,丫頭的全身顫抖,拚了命地往上爬,枝幹卻在下一刻折了半截,隻要稍不留神,丫頭就會跌進著萬丈深淵。
縛延緩緩來到崖邊,看著無助的丫頭,眼底盡是絕望卻倔強的不讓眼裏的水霧溢出……畢竟還是個孩子,縛子延想著。
嘴裏吐出一聲歎息,依然篤定但不失柔和的說道“拜我為師”沒有回應,都已經死到臨頭,這丫頭還一臉頑固,這讓縛子延又氣又急,究竟是什麼讓這孩子眼裏充滿了與同齡人不符的滄桑與仇恨?
“是想死,還是活著,想活著就拜我為師。”縛子延下了最後通牒。
丫頭的腦海裏母親的話猶如昨日在耳邊回旋“活著……為我,報,仇……仇”,仿佛瞬間捏碎了女孩的最沉痛致命的軟肋。
從母親去世到至今她都沒哭過,聽到“活著”二字丫頭竟從輕聲抽泣變為大聲嚎啕“我要活,我要活著~&8226;~&8226;~”
隻聽見“我要活”這三個字,一字一頓,不斷在懸崖邊際沉浮,模糊而堅定,猶如靈魂深處最原始的呐喊,又仿佛是對自己的誓言和詛咒。
縛子延微微一震,眼裏閃過一抹深邃,把丫頭拉上來以後,看著懷中的女孩被嚇得不輕卻強裝鎮定。
“為何拜師?”丫頭帶著哭腔不解地問道。
縛子延的聲音輕緩柔和如冬季裏的陽光一樣,即使嚴寒肆虐也可以把人暖到骨子裏去。
但就在丫頭懷疑自己是否聽錯時。這猶如天籟的聲音的裏竟波瀾不驚的道出
“拜我為師,入我青閻,待你為我殺光一千人之日,便是你大仇得報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