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墨潼緊行幾步,從走路離開的姿勢,他也能看清楚,剛剛往大樹樁處瞅瞧的是老二晏墨淮,另一個是大戳。
整個春遊節所有人的感覺是一片祥和安然和順利。
文皇上開心,在篝火晚膳監結束之時,便著四皇子列此次春遊中表現佳異者名單,回後行賞。
直至亥時,盛大的晚宴方才結束,篝火伴隨著撤退的人們漸漸熄滅。
一切皆歸於沉寂之時,晏墨潼又一次注意到了頭上那個圓圓的紅色的月亮。
以往的月色皆為黃亮的銀盤的顏色,從昨天送念塵回返的時候,他隻瞥了一眼,便感覺到了月亮與往日顏色的不同,紅色的圓月中,那隱隱約約的片絮似乎暈染著什麼血色的東西。
今夜月圓,好安樂團圓的日子,不知為啥,晏墨潼總感覺壓在心頭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的東西。
皇四子著身邊小廝也喊他,特叮囑他帶上登記備案的簿冊。
他想起了什麼,悄悄問了下係統:“會出什麼事麼”
出得帳篷,隻覺身上微涼,便進帳篷加了件中衣。出來時。便感到風向變成了西北風,吹得人身上一凜。
至皇四子帳篷內,他要晏墨潼從頭至尾將簿冊上登記的來春遊的各色人等按組別口報一下。
整個冊子登記的有上千人等,從大門口護衛直至最後撤離時平障有二十組之多。
在報至第十七組場地防水分類主事晏墨淮時,晏墨潼念完之後便不再往後繼續了。因為他聽見係統內的小男聲悄悄地在說:“備水,備水,防火”。
他“蹭”地從凳子上站起,想說出他的擔憂,但又自覺那會僭越了自己的職責,怕若皇四子不滿。
“怎麼啦 ”皇四子倒是滿麵含著笑意對望著他。
“自家兄弟晏墨淮做事粗略,來時風向已變,篝火灰燼盡在大營西北方,春季無雨便天幹物燥我去敦促自家老二兄弟仔細查驗火種,多備水源,以防不測”
皇四子聽罷麵露讚賞之態,隨即擺擺手道:“我派人去查驗,你接著往下念”
晏墨潼聽罷心下稍安,親見皇四子立即派貼身侍衛幾人親到現場 查驗篝火火種一事,便又重新坐回凳子上繼續往後念報。
念報完畢,又按照皇四子口中所說出的名單拉了名冊,晏墨潼重新登記一遍。剛弄完,就聽帳外隱約傳來敲鑼的聲音:“大營走水啦,大營走水啦 ”
晏墨潼心下一驚,四皇子側耳也已聽到,臉麵瞬間變色,剛要撩開帳篷,就見剛剛領命去查驗火種的一名侍衛急急進得帳篷,向皇四子急道:“風向驟變,篝火灰燼死灰得燃,鏟下的枯枝敗葉被連燒起,已調所有護衛去救,目前帳篷稍遠,無大礙。”
皇四子未再與晏墨潼說話,出帳登上快馬一鞭向西北方向奔去。
晏墨潼見狀,隨剛才衛侍一起騎上馬也飛馳而去。
出得帳外,望西北方向,隻見火光衝天,濃煙彌漫著的霧狀在紅色月光的映照下格外詭異。
到得現場 ,皇四子製止傳報的太監,以免吵醒已休息的宮人。正怒罵晏墨淮,因為四周的水源籌備本來充足,但因為對灰燼中的火種力道估計不足,而將四周甕中水源已全部泄底,護衛隊需要到幾百米的河水中抬水來,皇四子本想水源充足來滅掉死灰複燃的火種應是不費什麼時間,但現下眼見火勢愈來愈大,弄不好就要驚動在大營東南角帳篷內的皇上,整個春遊的祥和安然就被這一場火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