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別墅,黑色的車在門前停下。院裏是紛雜的大雪,一道頎長的人影從車上下來,英挺的身軀上壓了重重的一層落寞。
男人手裏拿著一個淡紫色的漂亮禮盒,有些忐忑地伸手按向門鈴。門很快便開了,一個麵容敦厚的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不滿地皺眉,言語裏卻是恭敬的。
“樂少,我們大小姐身子不好,不方便見客,您請回吧。”
“她還是不肯見我嗎。”他的聲音很輕,並沒有看向門內的人,隻是自言自語。“鍾叔,這個還請轉交給仲晚。我……明天再來。”
鍾叔點頭,看著男人一臉哀慟,麵色也緩了下來,這男人還算有良心。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小姐的身子,恐怕撐不過這個冬天。
男人才剛剛轉身,忽聽得樓上窗口傳來一聲慟哭。
“大小姐!快,快叫醫生。”
男人和鍾叔皆是一愣,再也顧不上不讓他進門的話,皆是急忙往樓上趕。齊仲晚的房間並不如平常女孩的恬靜浪漫,沉重的歐式風格,一絲不苟的布置。大大的羅馬床上,麵色蒼白的女人沒有生氣地歪躺著,長發在散在枕頭上,以沒有生機的弧度散亂著。
她的腿邊放著一本書,書攤開著,左手輕輕地壓在書脊下,她倒下前還在看書打發時間。右手邊是一隻淺灰色的垂耳兔,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生命的消逝,用前爪一下下地扒拉著她的手指。
“姐!”齊仲宇在樓下見著肖樂的車和大敞的家門,心頭就是一跳。此刻見著姐姐睡在床上一副全無生息的模樣,頓時腦袋裏一片空白,隻叫得出這麼一句,便再也說不出話了。他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驚懼和傷心,這個似乎再也醒不過來的女子,已經是他最後的親人了。
她的手被肖樂和齊仲宇一左一右握著,卻也抵不住手心的溫度漸漸冰涼。雖然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從她從醫院住回來開始,就已經是在等死了。醫生本身也很清楚這點,他在這裏的意義,隻是在她剩下的時間過得不要太過難受。但身為醫者,卻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麵前。
“送醫院,病情惡化了。”
肖樂聞言立刻將她抱了起來,一屋子人忙忙亂亂,誰也沒注意到那隻還很幼小的垂耳兔,老早就偷偷爬進了齊仲晚的睡衣口袋,隨著一起去了醫院。
齊仲晚躺在特護病房,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齊仲宇心疼地隔著玻璃看著她,感覺到肖樂走到他身邊,哽咽地道:“姐姐她不喜歡這樣,她說過不要在躺在醫院,靠著一堆機器維持生命,她想在家裏結束的,可是我……”
“活著就有希望。”他還有太多的話沒有和她說,這一刻無論是愛也好,是愧疚也罷,他都不會放她永遠離開。
待得兩人走了,病床上憑空出現了一隻小小的垂耳兔,正趴在她的胸口,亮晶晶的小眼睛直盯著自家主人。沒過多久,昏迷著的人突然睜開眼,飛速地打量過四周。迷茫的眼神突然充滿了戒備,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
她麵前的垂耳兔突然笑了笑(別問我兔子怎麼笑的),開口道:“冷晚晚你好,我叫小七。先別激動,你穿越的這個時間點,要是太激動小命可又得玩完了。”
……
好冷!
刺骨的寒意讓齊仲晚受不住地睜開了眼,四周冰冷的湖水立刻朝口鼻灌了進來,小七沒說謊,真的穿越了。急忙屏住呼吸,眼底閃過一抹暗色,雙腿一擺,短短三秒便讓頭露出了水麵。
嘶,這鬼地方真冷。爬上岸,看了看四周冷冰冰沒有生氣的院子,看樣子像是別墅小區的人工湖。這裏就是小七說的那個自己看了一半的小說世界了,末世開始後的第60年,□□51年。而她如今是未來女主師父的親妹子,一個在劇情開始前十年就掛掉了的,隻出現在墓碑上的人物。
“你就是小七說的仲晚嗎?”
一個細小的聲音響起,齊仲晚循聲看去,見著一隻比小七還小一圈的淡黃色垂耳兔,捧著爪子滿臉好奇地看著她。這應該就是小七說的小九了,冷晚晚的小寵物。正好,她還有好多的疑問,在那個虛無空間裏,小七說時間不多,隻簡單交待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