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四)(3 / 3)

回憶總是如此的不快,或許是過去幾乎破碎的泡沫是窒息的,以至我盡量去忘記與貞無關的惡性信息,讓我勉強的能包容我的意識。

—————於是我置身其中。

“真意外,上次忘記給二樓上鎖了。”伊子的語氣像是吃了一驚,楂火間一二樓的台階每一級的高度差比正常樓梯要大很多,而且因為是木製的,長年累月下難免會出現缺口,這對於穿木履的伊子來說很容易摔倒,所以她是廢了好大的精力才上來。

“你小心點,你看你衣服都破了。”

“哦,謝謝提醒,不過也沒關係,待會我換件就好了。”

“要是真的這麼簡單就好了……………”伊子和服上的蝴蝶在進來不久後被染成了本不該有的灰色,而袖口那邊好像因為被什麼東西勾到破了個小口,我清楚這件衣服的價值,於是選擇了友善的提醒,但她卻不大上心。

“噫?插了個有趣的東西在這裏。”

有趣的東西?

時間不早了,要見到太陽已經是明天的事,這裏連牆壁都漏風,更不要說有電燈,普通人的視野僅僅看到的是無盡的黑暗,宛如丟失希望的牢房,很難相信委婉的事物能在此存活下來。我睜大眼睛,看到的隻有模糊的輪廓。

我憑著之前記住的二樓布局,以感覺來摸索“不確定”的蠟燭,要依靠穩定性搖搖欲墜的真實感,簡直就是用不安來折磨我。

所幸我順利的點燃了蠟燭,它的微光輝煌是帶不來希望的,似乎像是輕輕吹以後就會馬上熄滅的樣子,無言的燃燒,流淚。支撐起來的不過是虛假的安慰。

還好,至少這代表我不再需要體驗蒙住眼睛的焦躁,我的身體默默占據著空間的一角,精神大約脫離緊繃狀態,像是捕獵結束的野獸。

光線不斷靠近,我的心也砰砰作響,不知不覺間我發現手腳已經不受我的控製,變得迫切起來,活潑的令人不熟悉。

結果沒有讓我失望,腐朽的牆壁上,陰白的頭骨掛在上麵,脊椎順著牆壁流到地上,是完全不正確的長度,之所以會這樣驚悚,原因是一把樸素的長刀將其束縛在這,如果不細看,一定會誤以為頭骨做著把長刀“吞”進去的動作。

伊子的五指握在刀柄上,身體向後傾斜,這副幼&{you女}&女的外貌內終究沒有成年人的力氣,她在手上使力,長刀鑲嵌進牆壁的部分才像擠牙膏似的慢慢露出。

她細膩的臉蛋泛起微嫩的青色,手指劃過刀背。

“不鏽鋼做出來的刀…………而且還是高碳鋼,到現在還能用也不算是是奇跡了。”她隨意的揮舞幾下,刀與空氣的細微摩擦直擊我的腦海。

“到現在”是多少時間沒有定論,聽起來是無比遙遠的過去,但這也不過是觸及不到的東西。

蠟燭下,看到的已經不是輪廓,我原以為刀身是一條水平的直線,細看下刀刃居然有些內弧,包括刀身在內,全長不超過七十厘米左右,奇怪的是,它沒有刀鐔,是無法做出刺的動作。

應該是一把橫刀,而且不是用流水線製作出來的特製刀。

今天沒有月亮,除了我們倆個,沒有其他的眼睛注視這裏。

…………刀嗎。

“這東西應該是用什麼術法來維持狀態的吧,既然如此,嘖,我輕率了啊。”伊子不悅的彈舌,話語裏沒任何自責之意。

換我的話也不會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不知何時我從伊子的手裏接過了那把刀,也許是嫌棄這種老舊的冷兵器放在手上也是負擔,仿佛完全失去了興趣。

“你前麵隻要不拔出來不就沒事了嗎。”

“啊,刹有的時候不也注意不到三流的蹩腳技術嗎,哼,真像自以為強大的人不去注意致命的毒蟲的可憐樣,這種障眼法都看不出來嗎。”

我無話可說。

我們的對話大多情況下最後會陷入沉默的狀態,原因無非是她找出了我在某些地方上的錯誤,就像現在這樣。

刀插在頭骨上,正常來講無論是誰第一時間都該注意到,可事實上並沒有,不清楚有沒有運氣的成分在裏麵,這個簡單的小把戲在多年磨損後已經無法在黑夜裏實效,這解釋了二樓屍體數量稀疏的原因,我要是打算再轉一圈的話,大概能看到許多獵奇的物件。

“我們下去吧,明天有的是時間整理,晚上束手束腳的,我可不願意被當成半吊子給找上門來。”

“這把刀呢?我拿走啦?”

“噫,你要是吧,我記得你學的是佐倉家的刀法,不適合使用這種長刀。”

“我隨便啦。”我回避直接的回答,模棱兩可 的模樣讓我瞬間有些難受。

以前我對體術之類的感興趣些,按照慣例,子嗣多少也是需要能防身的技術,於是在日本的一小段時間裏我就學習了不同於傳統劍道的刀法,不過那是以匕首作為武器的奇襲類戰鬥,我倒是比較滿意。

我提著這把長刀,心裏不明不白的咯噔一下,隨即和伊子踩著木板離開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