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繁華不退的京城大街上,左邊是柳丞相的府第,右邊則是名冠京城的醉長青大酒樓,聞言裏麵的菜色一絕,絕不是不是窮人來的地兒,自從連奉天皇帝也讚不絕口以後,名聲更是傳遍江湖。就算不用問也知道那又是柳丞相的另一棵搖錢樹了。
然而在這兩個“京城第一樓”和“京城第一府”底下,幾乎沒有幾個人會正眼瞧這個一身破破爛爛的青年。他壓低著腦袋,沒有平民路過時的羨慕神情,倒是大搖大擺的走到醉長青的櫃台前,要了一壇上好的女兒紅。
一看少年衣裳不整,窮鬼的樣子,掌櫃的眼神立刻從友善變成了尖嘴鼠目的勢利臉。他問道:“先生要些什麼?”
“最上等的女兒紅”少年巔笑的回答道,不自覺間,口中的酒氣已經把老板熏的吐血。
“沒錢的窮鬼!”老板大聲喝道:“我們這裏來的要不是名門望族,要不就是皇親國戚,你付得起我們這個價嗎?給我滾出去!”拿著算盤,吆喝著小二就來趕人。
少年輕笑一聲,從袖子拿出一錠金子就是一扔,眨眼之間,酒壇盡碎。
“不小心了……”
老板先是一驚,忙識趣的叫打手們走開,心想沒見過這麼不省油的主兒:“公子出手如此大方,剛才小生有眼無珠,上好的女兒紅立刻拿來,當是賠罪。”
“等你們去向丞相大人通風報信嗎?說有人搗亂還是一查我的來曆?”
“公子說笑了。”老板著實嚇出一身冷汗。
“女兒紅不要了!”少年對老板大喝一聲,隨即拂袖離去。“天下第一樓,還是不是那個老死鬼的抹腳布,一壇酒也要查身份來曆,你給我告訴那老丈人,他女婿歸家了。”少年冷笑,在京城的大街上不見蹤影。
大殿上文成武將齊聚,沒敢亂發一言,安靜的如同枯寂落寞的深夜。才九歲大小的奉天皇帝,在金燦燦的龍椅上朝眾城撇嘴一笑。往大殿門口望去,才發現了一位破爛不堪的不速之客。
簾後人微微皺眉,輕問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出於習慣,小皇帝也跟著詢問了一句:“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坐在地毯上的風尋一愣,用懷疑的眼神掃過了大殿,確定這小子是在講自己的時候才隨便的回答道:“怎麼皇帝認識我?”
小太監聞言後,立刻猛地用手肘撞了風尋一下,輕聲道:“要喊啟秉萬歲,不能喊聖上皇帝。你這個沒禮貌的臭小子。”
“看你胡子不多,規矩倒是沒少讀。”
一句話讓這個小太監立刻氣結,瞪了他一眼之後,不再多話。
世上能如此放肆的對皇帝講話,除了日向風尋以外,別無他人。小皇帝立刻燃起了好奇心,他實在有興趣和這個邋遢的青年談談,“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江湖上早已盛傳你已死去的消息,為何會出現在大殿之上?還如此放肆的說話?”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乃一屆賤民,勞需皇上費神了。”
“你為何在這裏?”
“想要重振我父大將軍之威名。”
“好大的口氣。”小皇帝抿嘴一笑。“你能行軍打仗麼?”
“日向家的孩子,吃的就是軍糧長大的。就好像你們皇家的孩子,不也是生來就為了統治江山麼?”
“你瘋了嗎!”簾後的人終於沉不住氣而大聲質問風尋,朝野一片鴉雀無聲。
風尋卻笑得天真無邪。
“我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