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朝陽(1 / 2)

總是有些人從小就與眾不同。

林建安就是這樣的人,他現在已經跑到清嶺村以南80多裏的大山深處,對於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來說,已經很有膽識了。不過不是一個人,朱見恒跟著他。

這是林建安從清嶺村出來的第四天了,早上天剛亮,林建安很餓,隻是身上的幹糧已經不多了,樹下的野豬一家四口就是他的希望。

昨天和朱見恒挖了半天的陷阱就在野豬左邊7、8尺的地方,可是它們就是不過去,眼見就要往另一側走了。

打是打不過的,可是再不動手,就啥都沒有了。

林建安決定冒險一博。看準位置,將手裏早就準備好的石頭往野豬與陷阱相反的方向扔去,石頭發出砰的一聲大響。計劃果然成功,一家四口受到驚嚇,真的往陷阱方向跑去。隻是上天似乎與林建安做對,野豬跑的方向是對了,可是隻有一隻最小的掉進去了,隻夠塞牙縫,主要口糧卻擦著陷阱邊跑了。

林建安很失望,這下真的不能再往南走了。又有點憤怒,還有沒有點舔犢之情了?自己的崽掉坑裏了都不過去看一眼。

要不是以前的先生也就是朱見恒的老爹朱日和說過,從清嶺村一路向南,翻過大山脈,有更大平原、城鎮,可避胡鋒。要不是為了找到一個可以讓家人平靜生活讓小弟安全長大的地方,他跑進山裏幹嗎?隻是村裏除了老弱病殘也沒什麼人了,

以前村裏的獵人及壯年都在保護家人抵禦胡人的過程中被殺的差不多了,除了他還能跑出來也沒別的人了。

一路行來,除了山還是山,老虎黑熊都見過了,人是一個沒見著。

朱見恒仰麵躺在山腳夾溝的樹下,清秀的臉上還有可見的淚痕,嘴裏有氣無力對靠在另一課樹上的林建安說:

“建安哥,咱回去吧,昨天晚上吃的那些青果子今早全吐了,沒力氣了,吃的也快沒了,再不走,你給小弟抓的灰兔子都要死了,早知道還不如把它吃了,我難受!”

經過幾天跋涉,林建安那多次被老爹推出來向村民炫耀的濃眉大眼裏也有著深深的疲憊,出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家鄉方向。

從密林縫隙中細密透出的已逐漸升起的朝陽陽光映射在林建安眼中,眼神中有猶豫彷徨,也有溺愛,然後漸漸平靜堅定。

伸手擼了擼雜亂的頭發,慢慢從懷裏掏出來5、6個幹餅,用一塊麻布纏繞包裹了下,伸手遞給了朱見恒。

“阿恒,昨天在山坡上我看見了太陽落下方向有煙氣,我想再過去看看,你就在這,別多吃,實在受不了再吃,如果明天響午哥沒回,你…就回家吧!還記得路不?”

“建安哥,我怕,路記不大清。”

“就沿這條溝往回走,走2天,就看見我們放兔子的山洞,再往左手的溝走3天,就能回家了。嗯記得把兔子給小弟帶回去。”

“建安哥

,你會回來吧?”

“嗯!把東西放下,說了現在別吃,不然回不去了,記得路。”

林建安轉身向前行去,走了大概十幾步,又轉身回來,從懷裏掏出貼身的小刀,遞給朱見恒,看著他的眼睛。

“阿恒,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回來,你會幫我照顧小弟吧?”

“建安哥,你得回來,我害怕”

“記得兔子!”

林建安手裏提著鏽跡斑斑的柴刀,轉身向前,身披朝陽,沒再回頭。

不知道又翻過了幾座山,趟過了幾條溝,疑似有煙火那個方向的正前方似乎已沒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