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嫁靳家那個老瞎子呢!”
“林暮汐,正好你是個啞巴,男瞎女啞的,天造地設,要不然你替我嫁了吧?”
二樓走廊拐角,林姒尖銳發難的聲音傳來。
“不願意?”
“那你就去死啊……”
砰!
林暮汐被推下了樓。
盯著迅速倒下去,滾落一階又一階最後癱軟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林暮汐,林姒嘴角上帶著邪惡又狠毒的笑容。
正要幸災樂禍,林姒嘴角笑容一僵,發現林暮汐身下的鮮紅血液,這顯然不是剛才摔到皮膚湧出來的,倒像是……小產。
林姒高聲大喊:“爸媽!姐姐不小心摔下樓梯了!這麼多血,她不會是瞞著我們全家人懷了野男人的孩子吧!”
全家人都來了。
林正富和薛玉蘭皆目露嫌棄。
疼痛太明顯,林暮汐無法動彈,雙手捂住劇烈翻滾的腹部,臉色煞白毫無血色,掌心慢慢凝聚了一片猩紅,血液灼熱。
意識模糊間,耳畔兩人冷漠至極的音仿佛利刃,一刀一刀朝著她狠狠戳來。
林正富煩躁,伸腿狠狠踢了踢半死不活的林暮汐:“沒結婚,她哪來的孩子?”
薛玉蘭嫌惡:“不檢點,我們林家的家風都被她給敗光了,真是丟人現眼。”
林正富擔憂,氣的又踹了一腳:“那怎麼辦?她要是沒了清白,靳家的人還會要她嗎?”
薛玉蘭氣的半死,說:“不要送醫,這個野種摔掉了就掉了,這件事影響我們林家的名譽,到時候給她打包打包送到靳家去,男婚女嫁,拍案釘死了的事兒,到時候證都領了,靳家不要也得要。”
有道理。
寒城臘月冬天,比別的城市要更冷上好幾倍。
大雪如絨毛紛紛揚揚,幾分鍾的功夫便在地麵鋪了一層薄毯似的,凍得人原地結冰。
林暮汐被林家人丟到外邊庭院裏,身下的血汩汩流淌,很快在地麵氤氳開來,形成一小堆豔麗的紅雪,仿佛罌粟花綻放,死神來臨。
“唔……”
林家前陣子生意上出現了經濟問題,四處求人未果,想起來很多年前和靳家定過娃娃親,靳家大兒子是個瞎子,林姒不願意嫁。
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靳家,嫁人,是林家現在僅有的出路。
林暮汐扛不住了。
天上的雪沒有任何惻隱之心,紛紛揚揚,越來越大,大到像是就地要將她掩埋,倒還省了棺材錢。
好疼……
就這樣死去嗎?
林暮汐看見死去的媽媽在朝著她招手,她清楚的記得媽媽從前拉住隻有3歲大的她,叮囑她要好好活下去的畫麵。
林正富從來沒把她當成過女兒,這個家也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怎麼辦?
一道微弱的光芒照射在林暮汐的頭頂,這一刻,她仿佛真的看見了死神。
喉嚨有些刺疼,大概是凍狠了,竟然有些癢,她掙紮著從身上摸出手機,頂著最後的意識,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不能死。
她不能死。
她還沒有完成媽媽的心願,肚子裏還裝著一個小生命,她就算為了她們,她也不能就這麼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