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春桃和麻子兩人成婚後,麻子就成了屠戶高的半個兒子,常常去幫屠戶高做些活。漸漸地,麻子在屠戶高家住的日子越來越多,回春堂的活就很少幹了。串子總是嘲笑說屠戶高好算計,既拿了嫁女兒的錢又搶了個兒子。但小六,小九和老本卻都不介意,對小六而言隻要走的不是小九和十七就都沒有問題;對小九而言,一個十七頂十個麻子;對老木而言,隻要麻子過得平安幸福,他就高興。
這一日,受傷的麻子被屠戶高和春桃攙扶走進回春堂,“這是怎麼回事?”老木問。聽到老木震驚的聲音,一旁搗藥的小九和休息的小六都走了過來。老木看著麻子的傷口有點不敢相信,小六則是皺了皺眉,為他清理傷口。小九在小六身邊為她遞工具,臉上也寫著不可思議。因為如果是串子被人打了,這倒不奇怪,串子有時候會犯賤,那就是個欠抽打的貨。可麻子不同,麻子雖然長得膀大腰圓,可很講道理,凡事總讓人三分。
聽到老木詢問,口齒伶俐的春桃,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早上殺了羊後,我給人送羊血,不小心衝撞了個小姐。我和小姐賠禮道歉了,說東西壞了我們賠,可那小姐的婢女罵我壓根兒賠不起。我爹著急了,吵了幾句,就打了起來,麻子哥為了保護我爹,被打傷了。”
在清水鎮上沒有官府,唯一的規則就是強者生存。
串子聽到這裏,扛起藥鋤,一溜煙地跑了。串子小時候很瘦弱,麻子一直照顧他,兩人看著整天吵吵嚷嚷,其實感情比親兄弟還好。見串子跑了出去,小六急忙叫道:“老木。”老木立即追了出去。
麻子的傷不算重,小六清理了傷口,上好藥,見老木和串子還沒回來。小六對春桃吩咐道,“你照顧麻子,我去看看。”屠戶高提起屠刀想跟著一塊兒去,“你還有生意呢,不能耽擱,去忙吧,有我和小九,老木呢。”小六笑著對屠夫高說道,隨後拉著小九就出去了。
見小九出門了,十七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小九身後,當她們趕到客棧時,老木正在和個黃衫女子打架。
躺在地上的串子,一看到小九和小六來了,就委屈地說:“六哥,九哥,我可沒鬧事,我還沒靠近她們,就被打得動不了了。”
小六瞪了他一眼,看向老木。老木明顯不是黃衣女子的對手,女子像戲耍猴子一般戲弄著老木,一旁的石階上站著一個戴著麵紗的少女。少女邊看邊笑,時不時點評幾句:“海棠,我要看他摔連環跟頭。”海棠果然讓老木在地上摔了個連環跟頭,少女嬌笑,拍著手道:“蹦蹦跳,我要看他像蛤蟆一樣蹦蹦跳!”老木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雙腿,就好似有人壓著他的身體,逼得他模仿著蛤蟆的樣子蹦蹦跳。少女笑得直不起身,看熱鬧的人也都高聲哄笑。
小六擠到前麵,先對少女作揖,又對海棠說:“他認輸,還請姑娘停手。”海棠看向少女,少女好像什麼都沒聽到,說道:“我要看驢打滾。”說完老木就在地上像驢子一般打滾,少女咯咯地嬌笑,看熱鬧的人卻不笑了。 小六鄭重地說:“清水鎮的規矩,無生死仇怨,認輸就住手。”
少女看向小六,生氣的對她說:“我的規矩就是冒犯了我的人就要死!軒哥哥不許我傷人,我不傷人,我隻看他耍雜耍。”聽到她這麼說話,小九也默默的握緊了拳頭。
小九轉頭看向老木, 一個鐵錚錚的老爺們兒,居然眼中有了淚光,對小九乞求說:“殺了我!”老木是西炎的逃兵,可他逃避的隻是戰爭,不是男人的尊嚴。小九動了殺意,上前幾步,擋在了小六的前麵。
就在這時老木突然不再打滾了,串子趕忙跑過來扶起他,少女不滿,“海棠,我讓你住手了嗎?” “不是奴婢。”海棠戒備地盯著人群中的十七,慢慢後退,擋在了少女身前。 “不是你,是誰?是哪個大膽賤民?”少女想推開海棠,看清楚。隻見海棠緊緊抓住少女,壓著聲音說:“對方靈力比我高,一切等軒公子回來再說。”海棠扯著少女匆匆退進了客棧。
小六看著她們的背影,微笑著說:“我在回春堂等你們。” 小六拍了拍站在自己身前的小九,對她說:“九,我想殺了她們。” 小九淡定的回望小六的眼睛問她說:“你不是已經給她們下毒了嗎。”小六輕輕的笑了一聲。“不過,那個女生她有避毒珠,這毒怕是沒用了……”小九看著她們消失的背影輕聲的感歎道。“那又怎樣,她們會回來的! 九,你會在我身邊的對吧!”小六朝著小九問。“那是自然,我隻會幫你!”小九拉住了小六的手,一起朝著回春堂走去。
回到家中的老木一言不發的鑽進了屋子裏,小六知道這事沒法安慰,隻能囑咐串子盯著點,不能讓老木想不通自盡。老木在西河街上也算是有些麵子的人物,今日卻當眾受辱,他臉色的晦暗,心情肯定也更不好。
小六,小九來到了回春堂的大廳,坐在門口等著她們的“客人”來到。 這時十七悄悄的走來了。“十七,你快回屋去,今日你突然施法,他們肯定會找你計較的。”小九看著出來的十七對他說。“不會。” 十七平視著小九的眼睛回道。“怎麼不會!葉十七!你要聽話,我可不想你被她們拐去。我這麼好,這麼能幹,還長得好看的十七,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惦記。你就乖乖的待在屋裏,這事我和小六會處理好的。” 小九摸著十七的頭對他說道。被摸很多次的十七,已經不會在輕易害羞了,當然除了被小九摸臉蛋,摸身子,或小九想要摸尾巴的的時候。
“她們是神族。”十七說道。“那又怎樣?管他是神族是人族還是妖族,我玟小九都殺過。”在小九說著話的時候,十七在小九的眼中看到的是冷漠,是對殺人的平靜。小九見十七不講話,馬上後悔剛才說的話了,【我剛才在說什麼!不會嚇著十七了吧!】
“額…十七…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嗯….一些以前的觀點。你別害怕昂……我隻是對壞人才這樣的。”小九急忙解釋道。
“不會了,以後我陪你。你不用在去做這些事情。”十七握住小九的手,帶著心疼和慶幸對小九說。
突然被十七這一句話而感動和害羞的小九,一時竟不知怎麼回話。隻好慌亂的把手抽回來,帶著通紅的耳朵對十七說:“好了!你快回去了!一會兒她們就來了!”小九半推半就的將十七送回了屋子裏。 這一瞬間,小九好似也不是那麼想殺人了。
送回十七的小九來到小六的身邊,小六喝完了一小壺酒,她們等的人也來了。
少女取下了麵紗,五官一般,一雙眼睛卻生得十分好,好似瀲灩秋水。顧盼間令五分的容貌頓時變成了八分。她身旁的男子卻十分出眾,眉眼溫潤,氣度儒雅。男子對著小六和小九作揖行禮,說道“在下軒,這位是表妹阿念,婢女海棠中了公子的毒,所以特意前來,還請公子給我們解藥。”小六拋玩著手上的藥瓶,笑眯眯地對著阿念說:“好啊,隻要你給我兄長磕個頭賠罪。” 一旁的軒,聽到小六的話,對小六說:“我來替阿念來向你兄長道歉。” “哥哥,憑什麼,你不用道歉。” 阿念一邊扶起軒,一邊用怨恨的目光對小六說,“想讓我們道歉,你想都不要想!” 見阿念怨恨的眼神看向小六,小九連忙擋在小六前麵。小六冷冷地看著這個無理取鬧的少女,扶著牆壁,慢慢地坐到椅子上,想著她的婢女還能撐多久的時間。
“阿念,不得無禮。” 軒嘴上雖是責備,但實則一點生氣的態度都沒有。阿念見軒也沒有對她生氣,就嬌嗔的說,“軒哥哥,你看到了,是他們先來找我麻煩,我壓根兒沒有傷到他們,隻是小小戲弄了一下,他們卻不依不饒,一出手就想要我們的命。如果我身上不是帶著父……親給的避毒珠子,我肯定也中毒了。”阿念見軒沒有回話又說道,“哥哥!我們在不要到解藥,海棠就要沒命了!哥哥!” 隻見軒轉頭盯著小六,強硬的說道“請給解藥!”小六冷笑,“怎麼?你還想強搶?那就來吧!”“見諒!”說著軒就上前出手要搶小六手中的藥。小九見到,立馬上前出手。小九知道小六隻是想給他們個教訓,並非真的要殺人,所以隻是與軒過了幾招,隨後便將軒打到牆邊。軒見硬搶是搶不過了,所以還是決定用軟的。小九看軒也沒有還手之力就回到了小六的身邊。“放心,我在他身上已經設印了。”小九在小六的耳邊輕聲說。隨後二人對視一眼,好似做了什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