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秀梅,也終於意識到了危險,護著向紅就往外退,還不停朝著雜物間大喊。

“向二板~向二板~向二板!造反了向二板!死豬肉,怎麼就睡不死你!”

向晚冷哼一聲。

她這個爸,睡覺一向就沉,天塌下來也別想叫醒。

也正因此,才為人販子張秀梅提供了便利。

內心躁鬱難忍,向晚已經失去了耐心,“快點,給我五十塊錢!”

見張秀梅還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向晚毫不猶豫一刀劈在了廚房的門上。

連著劈了三刀後,她眼神如幽靈惡鬼般看著張秀梅。

“還要我再說一次嗎?”

向紅被向晚這抄魂的樣子,徹底嚇得魂飛魄散,大哭著勸說張秀梅。

“媽,二姐知道你要賣她了,她已經瘋了,給她錢,給她錢就沒事了。”

張秀梅回頭,就見向紅原本白皙勾人的麵目,早已經煞白一片。

那可憐的樣子,簡直跟剜她的肉一樣疼。

把向紅慢慢扶起來,張秀梅咬牙切齒罵天,“簡直就是報冤鬼啊,當初就應該把你扔水缸裏頭溺死!”

罵完,進了西屋就是一陣翻箱倒櫃。

見張秀梅出來,還死攥著錢不肯放手,向晚一把奪過。

定數目不錯後,她心一狠,操起閃亮的菜刀往張秀梅肩膀上一橫。

語氣像是寒冬臘月裏的堅冰,“說,把我小妹賣到了哪?”

聽到向晚問出這話,張秀梅心虛地抖動起來,肥胖如缸的身子也跟著顫抖。

眼神飄忽間,竟還死豬不怕開水燙道,“你,你胡說什麼?你小妹早跟你爸你弟一起睡下了,你,你這個不孝的東西!”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向晚提起刀,先是泄憤般把廚房門給劈了個稀巴爛。

看著渾身顫抖的張秀梅,向晚再次把刀懟在張秀梅的脖子上。

張秀梅隻覺得脖子一陣刺痛,三魂去了七魄後,雙腿間已是濕漉漉的。

抖著腿終於說出了實話,“我說,在,在,瓦缸公社黑心胡同,走,走到底,右拐,右拐最後一家大院子就是。”

向晚心髒霎時絞痛起來。

那一夜,她被五花大綁,還蒙住了眼睛。

馬六子把她拖進黑心胡同後,就開始上下其手。

她誓死不從,一頭碰在牆上。醒來,就已經在栓驢村。

誰能想到,向早竟也在那裏?

來不及多想,向晚收回菜刀,又去廚房水缸後頭,翻到了兩個早已烤好的紅薯。

無視抖如篩糠的兩母女,進了西屋就開始“掃蕩”。

奔著張秀梅藏錢的地方就去,向晚又找到了零碎的六十塊錢和一些布票糧票等雜票。

有了這些錢,應該足夠買回向早了。

把錢牢牢揣好,出來才看到,左鄰右舍的人竟

然都聚在大門口看熱鬧。

看到向晚手上的刀,皆是嚇得連連後退。

向晚就這麼從人群中走過。

一口氣跑到村口的大槐樹下,才蹲下來將兩個熱騰騰的紅薯消滅。

月光正是大盛,一個吹著口哨,騎著自行車的人,就那麼一晃而過。

向晚怔愣著,又一道閃電般的高壯人影,無聲的竄了過去。

向晚拔步就去追。

馬六子。

是馬六子!

後麵那人不知是誰,可騎自行車的,一定是馬六子!

他的哨音,她就是化成灰,也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