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吧!收起你那副麵目!你把我們困在房間裏,一天天逼著我們替你寫東西的時候,你連讓我們一口水都喝不上的時候,你那副擺在人前慈祥和藹的老師模樣又在哪裏?”
“你放肆!”
“你閉嘴!”剛才控訴他的那個學子再也壓抑不住怒氣,站起來朝他怒吼道:“你可真是天才,在你手底下把自己想到油盡燈枯的天才又有多少!我親眼見過,一個還沒加冠的少年,隻因為他天資聰穎,便被你吸納進來,到最後他是被抬出去的!兩年!兩年!我在見到那孩子的時候他還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他還會喊我們師哥!可抬出去的時候,他連......他連答複我一聲都做不到了。”說到這,明明剛才被人指責與痛罵卻沒掉下眼淚的孩子,卻再也沒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不要胡說!我的學堂講究的便是相互交流,教學相長!那孩子天資聰穎,年紀還年輕,我是要讓他日後有更好的前途!你不要在這裏信口開河!”
那年輕人沒理他,隻是在懷中掏出一張已經皺巴巴的紙,小心翼翼地把它展開,雙手呈上:“這便是我們十一人用了整整一旬日夜才想出來的策論!請大人將這老匹夫的策論取出來與我們比較一番!一看便知!請大人明察!”
“你......你怎麼還留著這個東西......我不是......我......”郭先生沒了剛才表現出的從容,取而代之的是額邊怎麼也止不住的冷汗,可堂上的官員卻隻是冷哼一聲,他可沒因為這些學生的話對他們改觀,更何況,這人是黎大人發下話來說要保住的人,他的東西可是幫那些商人拿了不少不義之財,若是他下台,那幫商人鬧事,這地方的政績便沒了著落。
“憑你們空口白牙便要把郭先生駁倒不成?你說這策論是你們所作,我還說你們是趁郭老勞累之時趁機偷出來謄寫一份,再將上麵重要之處改去便成了你們自己的東西。你說是也不是?”
“徐瑋!你放我去幫他們!”淼兒坐在徐瑋肩膀上,親眼見到那學子的憤恨,他相信這絕不是能裝出來的。自幼便跟著羅刹的他們,見過無數百姓的疾苦,他們質樸,他們真誠,所以他們就該被欺壓,就該被當成畜生一般,即使羅刹不在,他該做的事還是不會變。
“不要生事!哪怕他們真的是被冤枉的,也一定......”徐瑋轉過頭來,迎接他的不是淼兒憤怒的臉龐,而是一塊鐵鑄的腰牌,上麵赫然寫著羅刹二字。
“你若是不辦,我自己來!”淼兒說完便作勢要跳下他的肩膀,徐瑋連忙穩住小祖宗:“辦,我來辦還不行嗎!你就在人群中不要鬧事!”
“四象堂!”隻是說出這三個字,看熱鬧的人群便分開了條寬敞的道路,他們臉上的擔憂與憤怒也都消失不見,轉而出現的則是放鬆,他們相信無論如何,四象堂都會站在他們這邊,都會讓事情的真相擺在他們眼前。
“不知是哪位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自己看看這牌子是誰的。”徐瑋把牌子舉到匆忙下來的官員的眼前,那人看到羅刹的牌子,嚇得差點跌了個跟頭,他連忙扶了扶花翎,換上更加恭敬的口吻:“不知羅刹大人親臨,下官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