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難，此地距川蜀尚需月餘車程，若真想探查，還需趁早。”
“朕想......遲些日子再辦。”
“這是為何？”衛辰沒想到，這個涉及到百姓問題比他還要雷厲風行的皇帝陛下如今卻說讓他先等等。
“衛司徒嘴上不說，可心裏還是對你這次所作所為感到後怕。他前些日子親口承諾，隻要能把你平安帶回他麵前，讓他就地卸任他也心甘情願。”說著說著，楚頌走向臉上帶著愧疚的衛辰：“朕是皇帝，對於家庭的虧欠大概是全天下最多的，我算不上一個好父親，一個好兒子，一個好丈夫。朕......對朕的家庭沒有絲毫貢獻，朕不希望你也有這麼一天。”
“可若是連大楚都不存在了，又怎麼會有衛家，陛下不必多言，這三個月的禁足期正好給我打掩護，這段時間隻要用好，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
“微臣心意已決，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那就......隨你去吧，若是衛司徒頗有微詞，這邊由朕來擔著。”
“祖父的性格我最熟悉不過，就算他再怎麼賭氣，大是大非麵前他絕不會有片刻猶豫。”衛辰臉上浮現起了笑容，他確信自家那位老頭子聽到這句話一定會放他走，哪怕他心底再怎麼想把這個不讓人放心的小孫子留在自己身邊。
“走！我和你一起去！”
“沈湛，你不許去。”
“啊？”沈湛興衝衝站起身來卻被一句話澆了盆冷水，他還想再張口說些什麼，卻被楚頌揮手打斷：“你現在要帶出一支聽命於你的力量，這回熊衛是臨時征召，再加上上次事件不算嚴重。可四象堂不比章虎，哪怕現在他們就宣布要叛出大楚，蜀地百姓也絕對是一呼百應，這次的民心，在他們那邊。”
“竟然如此誇張？”發言的是衛辰，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四象堂能團結起所有蜀地百姓，這回的事件顯然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這事......還是怪朕，若不是當時匪患猖獗，朕一時間無法分兵顧及蜀地百姓，讓他們自行抵抗，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楚頌想起當年西涼，北境，山越，南中四地流寇齊出，就算沈家父子三人分兵三處也處理不掉就不禁一陣頭痛。
“所以說，這次你不能著急，必須保證這支隊伍每一人都對你絕對忠誠，讓這支隊伍在你手裏如臂使指。”
“哪怕他們不聽命於......”
“對，哪怕他們不聽命於我。”楚頌肯定了他未說完的話，可沈湛聽完不禁身上發抖，冷汗不斷地冒出來。
“不必如此，你們幾個小子的感情我看在眼裏，你們不會背叛任何一個人，或者說......我隻能賭這一次了。”楚頌說完，急忙用手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再放下手時，一灘猩紅讓二人都感到觸目驚心。
“你們也看到了......朕看來......是命不久矣。要盡可能多的做點事，盡可能讓這天下太平一點，這是我作為一個父親，最後能做的一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