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咱大楚至今為止這幾百年的曆史一直都是這徐,黎,衛三家掌文,沈家司武嗎?”一個肩挑扁擔的年輕掮客如此問道。
“那不然呢,大楚能興盛下去的原因一直都是三家在文壇中廣采賢才,沈家的諸位將軍也一直不曾旁落,再加上當今陛下足夠賢明,給我們這些底下的小老百姓屢屢輕徭薄賦。有時候咱都覺得他一個帝王家就靠著這麼點錢咋才能將這全年的祭典軍費還有上麵各位大人們一年的俸祿供起來的。”斜倚在壟頭旁大柳樹的老人家邊抽著快熄了火的煙袋鍋邊說道。
“你這真是操你不該操的心,要咱說那些官老爺怎麼也是餓不死的,你與其關心關心人家能不能拿到俸祿,倒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家的娃兒能不能吃飽穿暖,有沒有學上呢。”
“嘖,你說的倒也是,沒聽說最近那黎家... ...”
“你把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可別帶上咱,咱家裏的老婆孩子還等著咱回家抱呢。啥能講啥不能講這麼大人了還沒個數?是這風氣太開化還是你日子太好過,罷了罷了,和你這個嘴裏沒有把門的老人家講話真算是我的晦氣。”
“你這小子真是分不清好歹,分明是你先挑起我這老人家的話頭來的,怎麼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你真是... ...”
“老爺子你先別廢話了,先看看天上是不是掉下來什麼東西了?”
“你是昏了頭了?天上哪可能會... ...嗯?”
老頭揉了揉眼睛,臉上震驚的表情卻並未消下去半分。嘴裏卻又喃喃道:“莫非真是... ...不對啊,按時間來算無論如何也不該是此時,莫非是雙星齊落?大楚怎會橫遭此禍呢?”
“喂!你這老爺子還不跑是等著咱給你收屍嗎!咱有的可就隻有這肩上的一條扁擔兩個筐,可沒多餘的筐來裝你的身子!”
“你先走你的便是,老頭子我這輩子可沒見過這番景象,倒正要見識一番!”老頭斂起了輕慢的神色,微微眯眼捋起了下頜的白須,在鞋底磕了磕煙袋鍋便坦然前行,仿佛天邊異象於他而言不過是浮雲罷了。
“你這老頭... ...唉?人呢?這老頭嘴上說不怕跑的倒是比咱還快上三分。罷了罷了,貨還沒賣完就得回家了,還是先走為妙。”掮客嘴上說著,手上也沒閑著,身形一矮扛起扁擔便三步並作兩步地向來時方向走去。
“恭喜衛家二大人喜得一子!”接生的劉媽嘴上一邊道著喜,手裏也忙著接過衛家仆役遞上的紅包。摸著那一遝比她臉上褶子還要厚的紅包,嘴上便是越發的伶俐討喜起來。
“剛才我在屋裏接生的時候就看到外麵青光大作,想必這位新添的小少爺絕對是天上的星宿下來護佑咱大楚的,我還要提前恭賀咱衛家再添一位能臣了。”
“劉媽,連我家這兩個小子都是你親手接生出來的,你在我衛家的地位哪還用這樣拚了老命說吉祥話呢。”衛震龍驤虎步般穿過園門,搖著頭笑著說道。
“論資曆您可是老太太耳提麵命來管教我的,如今我這老朽都已過了耳順之年,在這家裏除了老太太還能數叨您兩句,哪還有敢在您麵前擺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