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大戰後,天地一派祥和。水生萬物,萬物仗水。當今新君的親舅子澤積就任水神一職,空有一身好皮囊,無半分上進心,整日悠哉悠哉,樂得清閑。
這不前幾日他不知從哪撿來一個小女娃。女孩麵色瓷白,眉心築著一點紅。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順勢而下,安靜的躺在金絲楠木床上 ,像個乖乖的瓷娃娃。
澤積握著筆,筆尖上下掃動,不一會一張《臥榻病兒圖》躍然紙上。
女孩睫毛輕顫,似不滿筆觸的沙沙聲,不悅的皺了皺眉,幹澀的嘴唇因過度緊張滲出點點紅絲,帶著金屬味的液體從裂口處滾落。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用繡滿青竹的手絹一點點擦拭掉血珠。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堆玉瓶,從中仔細分揀出一瓶,輕抖瓶口,白色的粉末蜂擁而至。
“嘶”女孩吃痛一聲,不甘的睜開眼。
許是睡太久了,她渾身無力,強撐著自己坐起來。頭發像枯黃的稻草散在肩頭,身段瘦弱,一雙杏眼卻格外有神,亮晶晶的。
“你是澤積神君?”女孩問的很直接,麵前的男子一身墨衣,長相俊美,尤其是那雙配著淚痣的桃花眼,別有一番風味。
“嗯,正是本君”澤積輕抿一口茶水,淡然自若的為自己的畫落下一行小字:榮辱得失,心清如水。
女孩愣了愣,竟不知這男子意欲何為。撿了自己是一時的善心還是另有所圖,她不知道,同樣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幹嘛,
“玉照姑娘”清冷的嗓音從耳邊傳來,不禁拉回了女孩的思緒。
他怎麼知道自己叫玉照,四百年前自己掉進奈何橋裏就再也沒出來過,難道是孟婆?她老婆子良心大發終於肯放我出來了?
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本君照顧了你整整七七四十九日。這幾日裏你總嘟囔著要吃香字號的半月餅,西南的無酒果,本君都依了你。跑壞了府上三匹駿馬,半個月月例,三條床鋪……算下來總共265雲幣。”
“那個君上,我這就給錢,這就給……”
玉照習慣性的摸向自己的腰包,卻發現裏麵連個銅板都沒有。
她索性癱倒在床,哀聲怨氣的哀嚎著著:“死孟婆,做了她一輩子的輪回鏡 連個鋼鏰都不給,真是摳門摳到家了。不給人一點活路。
“我詛咒她吃飯被噎死,上廁所沒帶紙,出門摔狗屎”說罷玉照還狠狠的揪自己一把,擠出兩滴眼淚。
“那個君上大人,您寬限小的兩日唄,小的,小的家裏窮,您看著我身上都快瘦到皮包骨頭了,嚶嚶嚶”
大眼含著淚,睫毛不停撲閃著,臉頰因情緒激動微微帶了點紅暈,還挺可愛的。
澤積微微勾了勾嘴角,不知從哪裏拿來一張竹簡。
“玉照,輪回鏡,年569。勤勞勇敢 ,思維活躍,有上進心……”
一時大家都沉默了,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澤積站起來徑直走向床榻。
“勤勞勇敢?”
“上班準時卡點,會打蚊子!”玉照一臉驕傲
“思維活躍?”
“那個……就是我經常勸不想死的鬼混,早死早超生”一臉得意
“那這個有上進心是?……”
“想加薪升職,你是不會懂卑微的底層打工人的投職簡曆的,君上大人”
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玉照可以感受到澤積已經距離自己不到三尺。
高挑的身段,纖細的腰肢,太平洋寬肩。做輪回鏡那麼多年,幹癟如柴的鬼魂見的多,如此極品的男人可少的很啊。玉照不經意的吞了口唾沫,把心裏不好的貪念也給吞了下去。
“如果本君說保你不用工作也能衣食無憂呢”
“君上,你那個要……保養我嗎”玉照雖是開明,陰間多少離譜抓馬的大事她大都聽過些,可這潑天的富貴輪到自己還是有點難適應的,一抹緋紅從耳後傳至臉頰。
澤積黑了臉,耳垂上也掛上了緋紅。他坐在床榻邊,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玉照感覺腦袋被一隻指關節重重敲扣 著,哎呦一聲竟覺空氣有一絲曖昧。
“本君娶你,你做這府邸的女主人可好”
可以坐吃等死的好消息來的太快,玉照感覺一震天旋地轉,眼裏好像多了許多金黃的小星星,兩眼一黑,還沒來得及思考就化身成一麵巴掌大的小鏡子,被澤積穩穩的托在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