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留信!”內侍官大喜。
桌上沒紙,葉大少直接灑脫地把字刻在了桌上,風骨極佳的字體,但又不拘泥條框,寫的頗為龍飛鳳舞——
“我去嵯峨巍。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和葉氏的關係。勿念。”
還算他有良心,知道留個隻言片語,可到底好不容易盼回來的皇子又丟了,一眾大臣又開始哭天搶地。
葉言學雖然心裏沒數,但卻不是蠢貨,他當然不可能去焚林找死。不過是揣了些城裏挖出來的存貨,就上嵯峨巍了。路上還捎帶手給自己置辦了幾身新衣服,都是十足十的好料子。畢竟風餐露宿那幾年,他的好衣服也就那麼幾件,況且長得又快,早已不大合身了,現在總算苦盡甘來,斷沒有再委屈自己的道理。
琉璃石確實是個好東西,置辦完衣物,他又買了些靈器,舊時離宮母後給他帶出來的珍寶囊已經滿了,他就又買了一個,雖然做工不如自己的精致考究,但這麼些東西不能全拿手上,收進到巴掌大的珍寶囊中,是個極省事的辦法。
到了嵯峨巍治理的屬地,明顯感覺到魔王雪暴留下的餘寒未褪,百姓都有些緊張,他尋了個地方換了身衣物,便一路直奔嵯峨巍的山門了。
嵯峨巍地處東界製高點,又是百峰地,重巒疊嶂,自成一腔巍峨之氣。
葉言學買了匹能飛的神駒,行了兩日方到嵯峨巍山門,他有點氣自己修為不夠,不然高階的煉仙人是可以禦劍飛行或用靈力召出靈獸驅馳的,靈獸由主人內靈幻化,一人終身隻有一個靈獸,而靈獸也代表著主體的全部戰力,主人身死,靈獸覆滅,靈獸若死就是主體的外結靈力受創,主體也會大創。葉言學幼時有幾次去灼華山摸爬滾打,那裏很多內徒都有具象化的靈獸,他瞅著好生羨慕,但葉氏皇族的君子教育絕不會放任四皇子荒廢聖賢去當個瞎鬧的散修,他自己也是三天打魚,兩天不知跑去哪裏胡作非為,灼華的掌門白梧尊上說過,除非他脫胎換骨,否則他是難以有所成就的。葉言學倒沒往心裏去,這天下能讓他感興趣的事多了,一天一個不重樣都能讓他玩得樂不思蜀,什麼狗屁修靈他除了偶爾羨慕覺得比較瀟灑之外,並沒多大熱忱。
到了嵯峨巍的山門腳下,他仰頭看了看凡鳥飛不過的高聳山巒,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門前一眾門徒道:“東界舊朝皇族葉言學,請與嵯峨巍掌門一見。”
他流浪七年,一直遵守和父王的約定不曾表露過自己的身份卷入世家之爭。
今日箭已離弦,有些平靜再也回不來了。
他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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嵯峨巍最近不太平,焚林的那位惹不起剛走了沒幾天,昨日他們就迎來了另外一位惹不起——中心大陸刖氏國的皇家祭司,蒼天的傳信者。
自從數年前雪暴的爪牙忽欒雲平徹底控製了中心大陸刖氏國的兵權後,那刖氏王室成了整日戰戰兢兢的驚弓之鳥不光要眼看著焚林在刖氏國的治地內異端崛起鬧得烏煙瘴氣,竟連政治治理都看人眼色,儼然成為傀儡。不過哪曉得雪暴抽了什麼風,居然派忽欒雲平去踏平了東界那已經退位的皇家葉氏,此事關乎重大,忽欒雲平事後人間蒸發,這刖氏國總算鬆了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那皇家大祭司不遠萬裏前來了嵯峨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