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下的我汗流浹背,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是音琉·薰故意整我才讓我從入口走至住所的。清晰地聞到臭臭的汗味,夾雜著路邊不知名的花草的芬芳,竟讓我感到大自然的氣息,有一瞬間,我是醉了,是沉醉在有心人編織的仲夏美夢中。
宮殿般的房子越漸清楚,一扇白漆大門呈現在我的眼前,那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我心裏很清楚,隻要我走進這扇門,我將永遠都無法後悔。我想,這便是我的命吧。哥哥常告訴我,要竭盡自己所能幫助別人,及時有一天遍體鱗傷也無悔,那時哥哥的臂膀隨時為我敞開,他會小心嗬護我。
“天籟,去吧。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長大。你要追求自己的夢想。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別忘記,哥哥永遠在支持你、在等待你的回歸。哥哥永遠都會守護你,我的妹妹。”哥哥儒雅,愛笑的臉龐出現在我的腦海。
那是我畢業的前幾天,哥哥和我在天台看星星時,哥哥說的話。那時的我隻是笑笑,我從未想過要離開他和姐姐呀。但是,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那麼,哥哥,是否,我這次的遭遇不是意外,而是他們的安排呢?哥哥,告訴我……
“天籟小姐,天籟小姐!”朦朧中聽到有人在喊我,語氣中出現一絲不耐和擔憂。
我睜開惺忪的眼睛,眼前出現幾個陌生的人影。我使勁地閉了閉眼睛,後張開。
是一個眼角有些許皺紋,略施粉黛,眼神嚴厲的中年婦女。看起來,她穿著雪白的過膝裙子,綰著60年代的發式,一雙修長的手交織在一起,正目光炯炯地看著我。眼眸中不帶一絲感情。感覺和封叔有的一拚。
我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對她綻開笑容,“你好!”喉嚨有些沙啞,我感覺有些口渴。“請問,我可以喝口水嗎?”略顯尷尬,我愣愣一笑。
那位婦女略顯怪異地看了眼我,離開我的身邊,似乎是去端水了。
這時,我才打量起這個地方。這裏是一個雪白的世界,和山莊是一樣的裝飾,卻將粉紅都變為白色。幹淨,無雜質。向窗外看去是一片瑩綠色。我撐起身體,拉開柔軟的毯子,緩緩踩上雪白觸感很好的地毯上,恣意地走動著。
“哢嚓!”房門打開。我轉過身去,以為是那個阿姨。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白皙的臉龐。嬰兒般柔軟的睫毛襯著寶石般明亮的眼眸。雙唇微抿,似笑非笑,一身雪白色的休閑服將他化為擁有神力的天使。
心漏跳了好幾拍,怎麼每次他都這麼突然地出現在我的眼前,讓我呆的措手不及呢?
他沒有再看我,毫無顧忌地走進房間,隨意地躺在床邊編織的躺椅上,手托著下巴,眯起眸子。他身上似有若無的清香撲鼻而來。我很驚訝自己居然沒有討厭這種香味,因為我一向都討厭人工香水,每次聞到都忍不住打噴嚏,更嚴重的還會起疹子。所以,姐姐被我嚇得在家從來不擦香水。
但他身上的清香仿佛與生俱來,打亂了我的思緒。
“沒想到你的身子這麼虛弱,才走幾步路就暈倒,害的封叔嚇一大跳,將你背到這裏。看來,我是高估你了。”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語氣中有譏諷、有冷冷的笑意。
再次舔了舔變幹的嘴唇,我看了眼舒適的音琉·薰,知道他是故意數落我的,我沒有回答,因為不知道說些什麼。我從來就是個悶葫蘆。這是見過我的人對我常有的評價。
學習古人席地而坐,我愣愣地盯著房門,心裏猜測不知那位阿姨何時才能把水端來。真的好渴呀。吞了吞唾沫,想象有一汪泉水在我的眼前。
耳邊傳來輕微的哈欠聲,看來他一定挺累的。
我抱住膝蓋,頭抵著兩膝,心裏默念著能看到希望的曙光。過了許久,均勻凡人呼吸傳來,我微訝,難道音琉·薰睡著了?
不敢置信地看著躺椅上沉睡的音琉·薰,真的如我所料耶。我傻傻地看著他,為什麼每次看到他,我就亂了呢?
他那蒲扇般的睫毛在陽光的照耀下打下一簇簇小小的影子,幾縷亞麻色的發絲撫摸著他的額頭,白皙的肌膚更顯透明,此時的音琉·薰慵懶中帶著些許隨意,俊逸中透著霸氣。
我是真的將他當成藝術品來欣賞了。上帝是怎樣才創造出這樣的尤物的呢?這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呢?有些悲傷,看向音琉·薰的眼神更加柔和,也許他也很苦惱吧?他也疑惑過歌迷瘋狂地支持他,是因為他的嗓音亦或是僅僅由於他的外表?
深呼吸一下,我將目光轉向窗外,我知道那位阿姨肯定不會來了,因為音琉·薰說過不會讓我好過的呀。
窗外,樹葉窸窣作響,仲夏的午後,靜靜地流淌著。我的心裏竟然出奇地平靜……
發愣的我沒有看到一雙明眸已經睜開,複雜地看著我,好像想看穿我。最後又緩緩閉上,進入夢鄉……